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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渉發現,自己和溫鬱之相處時,很多時候都是這樣兩廂靜默。
那人或懸腕寫字,或凝神靜思,或靜靜飲茶,或就像現在一樣,什麼也不做,只是一個人發呆。而他,就是喜歡靜靜的在一邊,默默的看著他。
他發現自己很喜歡看溫鬱之,覺得那個人什麼樣都好看,舉手投足,皆能入畫。
他會在那人回府的時候沒由來的一陣欣喜,不由自主的迎上前去;他清楚的記著那人的喜好,知道他不愛吃甜食,喜歡喝濃茶;他記得自己臥病時一直髮著低燒,那人會半夜裡輕手輕腳的到他床前,伸手試試他額頭的溫度;他發現那人著官服時非常的沉穩英武,可自己卻更愛看他穿一身青色長衫,用一支竹籤綰髮……
月上中天,溫鬱之站了起身來,轉過身,來到江渉面前,伸手碰了碰他的指尖,然後將自己的外袍脫下,披在他身上:“你大病初癒,夜裡冷,小心著涼。”
江渉只覺得被溫鬱之碰過的指尖一陣酥麻,身上披著帶著那人體溫的外套,感覺自己整個人都燒了起來。
他呆呆的站在原地,覺得自己一定是瘋魔了。
作者有話要說: 嗯,明朝的“大九卿”本來指的的是六部尚書,加左督御史,加通政使,再加大理寺卿。我在官員體制上做了簡化,沒有設通政司。
下次更新,禮拜日 八點
☆、風雲再起
三月初的時候,春闈的主考官還沒定下來,卻是發生了一件大事。
如今南楚龍椅上的老皇帝六十來歲,以閱盡人間春色為己任。這後宮佳麗就是沒有三千,也有三百。可皇后,卻只能有一個。
皇后姓嚴,如今丞相嚴潘的姐姐,據說年輕時有傾城絕色。可惜死的早,二十年前就去了,膝下只留有一個女兒。
她死後,皇上每每念及一世夫妻情分,便深感悲切。曾發誓自己今生今世,再不立後。
當然,這是鬼話。長了腦子的都不會相信那個坐擁後宮各色胭脂的男人會是個情聖。
用溫鬱之的話說:“這分明是他自己疑心病重,生怕被枕邊人給害了。”
嚴皇后的女兒便是如今的淑嫻長公主,駙馬是自己母家的表哥,嚴相的侄兒上官瀾,如今的工部尚書。
長公主膝下一子,小名阿稚,如今六歲。一個外孫,卻比哪個皇孫都要得寵。
事情就是發生在這淑嫻長公主府。
那天清晨,長公主府的雜役王三兒起個大早,像往常一樣開啟府門,準備潑水洗掃。斜裡突然衝出一個蓬頭垢面的老太婆來。那老婆子一頭白髮一縷一縷胡亂纏著,身上一件襤褸的粗布衣衫也早已看不清顏色。什麼也不管,瘋了似的就往府裡衝,聲音沙啞著叫著要見公主。
王三兒嚇了一跳,不知是哪家跑出來的瘋婆子,趕忙高聲喚人要將她趕出去。
那老婆子力氣出奇的大,拼了老命的掙扎,幾個男人都架她不住。門房老張年輕時是公主幼年時的貼身護衛,在公主身邊呆了近三十年了。被這邊動靜驚動,過來一看:“哎!這不是公主以前的奶孃李嬤嬤麼?快快去找公主,就說她李媽來了!”
嚴皇后在世時是個有野心的,一心想要皇子。可老天不保佑,難得的懷了龍種,生下來卻是個女兒。對於這個女兒,她幾乎是只管生,不管養的。
於是對於自己短命的母親,淑嫻長公主幾乎沒什麼印象。幼年時所有美好的記憶,幾乎都與自己的這位奶孃有關。
見到李嬤嬤時,她嚇了一大跳,幾乎認不出眼前乞丐似的婦人就是自己幼時慈祥的李媽。慌忙招呼左右一眾侍女為李嬤嬤沐浴更衣。
可老婦人什麼也不管,瘋了似的撲上來抓她的裙角,聲音沙啞、老淚縱橫:“公主!我家囡囡死的好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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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渉如今的傷已經完全好了,可經過這麼一次折騰,他如今運功,只能支援半個時辰了。可他已經非常慶幸——至少刑部沒有給他直接挑斷手筋腳筋。
他是個閒不住的,一得了大夫許可,立刻下床,撒丫子滿京亂城跑。腳下一拐,又進了茶樓,和人喝茶聽書侃大山。
鄰桌是兩個商人打扮的中年漢子,這種人往往訊息最是靈通。只聽其中一人壓低聲音對另一人說:“你知道麼,據說那朱通,是被自己的副手給做掉的!”
“唉,不就是鎮北侯府唱戲那碼子事麼?一個多月前了,老黃曆!”另一人不屑。
“可這老黃曆啊,如今翻新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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