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五口之家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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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末的黃昏來的總是很快，晚霞消退之後，嫋嫋的炊煙和灰白色的暮靄交融在一起，地間就變成了銀灰色。

周致肩上扛著鍬，緩緩邁著步子朝村口走去。此時周致的心情很愉悅，今晚上，陳文舉就會派人用耕牛犁完周致家的八畝田，並且還會給種上麥。既讓周致省下了力氣，同時也省下了麥種。八畝田的麥種差不多要三石，有了省下來的這三石麥，想來周致家的日子也會好過不少。

周致想，今日和陳文舉在田間打賭，不準現在家裡還不會有人知道。一家五口人，老爹動彈不得，孃親要隨時伺候老爹，自然都出不得門。姐姐在家除了做飯外，還要幫著晾曬稻穀，舂米，忙的一刻不得閒，自然也無暇分身。至於弟嘛，他還是個孩子，自然不會跑到田間去。

家裡若是知道自己今日有了這樣的好事，會是怎麼樣呢？……只怕的是這樣的好事自己覺得是好事，那便宜老爹卻以為是禍事，不敢承受吶。

想到了這裡，周致暗自苦笑一下。

不管怎麼，家還是必須要回的，周致加快腳步進了村子。

起來白嶽村很有特點，南富北窮。村裡一條貫穿東西的大路將白嶽村一分為二，路南居住的是以岳家和陳家為首的六七戶富足人家，都有像樣的宅子。尤其是岳家和陳家，兩家都是一樣的硃紅大門，青磚壘砌的高大瓦房，兩家宅院佔地差不多都有上百畝的樣子，甚是闊豪。

路北居住的則是窮苦人家，有三百餘戶，大部分都是蓬門陋戶，斷壁殘垣，破敗不堪，一副沒有朝氣景象。

周致家在白嶽村東北角上，周家世代單傳，到了周致爹爹這一代才生了兩個兒子，在白嶽村屬於獨門戶。四間低矮土坯房，常年雨水沖刷，牆壁上溝壑縱橫，很有點兒年代久遠的樣子。這四間正房的前面大約半畝見方之地算是院落了，沒有院牆。在院落西側，建有一間更加低矮的茅草屋，用來堆放雜物，算是柴房。院落東側則是一塊藏，此時藏裡種上了白菜和蘿蔔，綠油油的長勢倒是不錯。

房屋後面長有幾株榆樹和柳樹，此時樹葉已經泛黃，被晚風一吹，颯颯作響，不時飄落幾葉。

左鄰右舍都是和周致家住宅相近的農家，有的像周致家有幾畝田地，有的乾脆就沒有了田地，成為岳家或是陳家的佃戶。

周致進院將鍬放進柴房後，在院裡輕輕喊了一聲，“娘，我回來了！”

“回來就進屋吧。”屋內旋即傳出孃親柔和，但含有絲絲慌亂的聲音。

周致並沒有注意到孃親的聲音和往日有什麼不同，在屋外洗手後就打算隨後進屋。至於今日在田間打賭之事，周致因擔心老爹不敢承受，還不想盡早出，這種事能瞞得了幾時算幾時吧。

未等進屋，弟突然從屋內跑出來。弟叫周少成，才剛滿六歲，他的身體一直不很好，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不過這個弟弟腦子很靈光，對周致也非常尊敬，很討周致的喜歡。

弟周少成此時臉有些蒼白，有些惶恐，好像是受了驚嚇的模樣。他上前用一隻手急急拉住周致，低聲道，“哥哥，爹爹剛才罵你了，他正在發火，哥哥還是先不要進屋去。”

周致的老爹名叫周鐵，年愈四十，生的健壯魁梧，身材結實，是標準的北方莊稼漢。周鐵脾氣暴躁，動不動就會對周致呵斥訓誡。不過周鐵在外面始終老實本分，膽怕事，逆來順受，很少與人爭執，對白嶽村的富戶更是躲的遠遠的，從來不敢招惹他們。起來周致對這個便宜老爹的印象並不是太好。

不過老爹像其他農人一樣，還是非常勤勞的。若不是前幾日因搬躍谷不慎扭了腰動彈不得，老爹是一定會下田翻整田地，很晚才會歸家的。

周致暗暗想道，看來老爹八成是聽了自己今日打賭之事，他果然不敢承受，怕陳家會報復。

好在他現在動彈不得，也不能把自己怎麼樣。

這樣一想，周致在屋外稍稍遲疑了一下，便朝弟周少成微微一笑，而後邁步進屋。

進屋便是灶屋，也是飯間。姐姐繫著一條粗布圍裙正在灶前忙碌。在屋中靠後的位置擺放著一張低矮飯桌，飯桌上已經有幾個剛剛烙出來的黃米和高粱面混合而成的餅子。周致進來，她朝周致看了一眼，臉上難掩幾分擔憂之色。

周致的姐姐叫周綠雲，長周致一歲，今年十六，面目雖然不是很白皙，但很秀氣，是一個美麗賢惠的女子。

若這個家裡對待周致最好的，應該是姐姐周綠雲了。

“致，你先坐在那裡稍等，飯馬上就熟了。”周綠雲指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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