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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前所述,我插隊的地方民風淳樸,當地人覺得當眾表示自己的雌伏很不好意思;所以“有思想”這種狀態,又成了“害臊”的同義語。不光是我們班長這麼想,多數人都這麼想。這件事有我的親身經歷為證:有一次我在集上買東西,買的是一位傣族老大娘的菠蘿蜜。需要說明的是,當地人以為知青都很有錢,同樣一件東西,賣給我們要貴三倍,所以我們的買法是趁賣主不注意,扔下合理的價錢,把想買的東西抱走。有人把這種買法叫做偷,但我不這麼想——當然,我現在也不這麼買東西了。那一天我身上帶的錢少了,擱下的錢不怎麼夠。那位傣族老太太——用當地話來說,叫做蔑巴——就大呼小叫地追了過來,朝我大喝一聲:不行啦!思想啦!鬥私批修啦……然後趁我腰一軟,腿一顫,把該菠蘿蜜——又叫做牛肚子果——搶了回去。如你所知,這位蔑巴說這些有思想的話,意思是:你不害臊嗎!這些話收到了效果,我到現在想起了這件事,還覺得羞答答的:為吃口牛肚子果,被人說到了思想上去,真是臊死了。
本篇最初發表於1996年第24期《三聯生活週刊》雜誌。
《王小波全集》 第一卷體驗生活
我靠寫作為生。有人對我說:像你這樣寫是不行的啊,你沒有生活!起初,我以為他想說我是個死人,感到很氣憤。忽而想到,“生活”兩字還有另一種用法。有些作家常到邊遠艱苦的地方去住上一段,這種出行被叫做“體驗生活”——從字面上看,好像是死人在詐屍,實際上不是的。這是為了對艱苦的生活有點了解,寫出更好的作品,這是很好的做法。人家說的生活,是後面一種用法,不是說我要死,想到了這一點,我又回嗔作喜。我雖在貧困地區插過隊,但不認為體驗得夠了。我還差得很遠,還需要進一步的體驗。但我總覺得,這叫做“體驗艱苦生活”比較好。省略了中間兩個字,就隱含著這樣的意思:生活就是要經常吃點苦頭——有專門從負面理解生活的嫌疑。和我同齡的人都有過憶苦思甜的經歷:聽憶苦報告、吃憶苦飯,等等。這件事和體驗生活不是一回事,但意思有點相近。眾所周知,舊社會窮人過著牛馬不如的生活,吃糠咽菜——菜不是蔬菜,而是野菜。所謂憶苦飯,就是舊社會窮人飯食的模仿品。
我要說的憶苦飯是在雲南插隊時吃到的——為了配合某種形勢,各隊起碼要吃一頓憶苦飯,上面就是這樣佈置的。我當時是個病號,不下大田,在後勤做事,歸司務長領導,參加了做這頓飯。當然,我只是下手。真正的大廚是我們的司務長。這位大叔樸實木訥,自從他當司務長,我們隊裡的伙食就變得糟得很,每頓都吃爛菜葉——因為他說,這些菜太老,不吃就要壞了。菜園子總有點垂垂老矣的菜,吃掉舊的,新的又老了,所以永遠也吃不到嫩菜。我以為他炮製憶苦飯肯定很在行,但他還去徵求了一下群眾意見,問大家在舊社會吃過些啥。有人說,吃過芭蕉樹心,有人說,吃過芋頭花、南瓜花。總的來說,都不是什麼太難吃的東西,尤其是芋頭花,那是一種極好的蔬菜,煮了以後香氣撲鼻。我想有人可能吃過些更難吃的東西,但不敢告訴他。說實在的,把飯弄好吃的本領他沒有,弄難吃的本領卻是有的,再教教就更壞了。就說芭蕉樹心吧,本該剝出中間白色細細一段,但他叫我砍了一棵芭蕉樹來,斬碎了整個煮進了鍋裡。那鍋水馬上變得黃裡透綠,冒起泡來,像鍋肥皂水,散發著令人噁心的苦味……
我說過,這頓飯裡該有點芋頭花。但芋頭不大愛開花,所以煮的是芋頭稈,而且是刨了芋頭剩下的老稈。可能這東西本來就麻,也可能是和芭蕉起了化學反應,總之,這東西下鍋後,裡面冒出一種很惡劣的麻味。大概你也猜出來了,我們沒煮南瓜花,煮的是南瓜藤,這種東西斬碎後是些煮不爛的毛毛蟲。最後該擱點糠進去,此時我和司務長起了嚴重的爭執。我認為,稻穀的內膜才叫做糠。這種東西我們有,是餵豬的。至於稻穀的外殼,它不是糠,豬都不吃,只能燒掉。司務長倒不反對我的定義,但他說,反正是憶苦飯,這麼講究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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