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人生何處不別離 (第1/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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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飛逝,不覺已是兩月有餘。 春日裡百花盛放的景色悄然褪去,樹枝上的葉片更加繁茂,也由嫩綠轉作深綠。 此時正值五月中旬,正是初夏時節,黃芪山裡的這一片淨土也進入了夏季這活潑的季節。 無論這裡每一戶人家的來歷,以前又有何過錯,但現在,至少家家戶戶都在田間勤懇勞作著,都是為了能有個好收成。 現在的天氣已經有些轉熱了,只是在山裡感受起來還不是很明顯,但原先可以在山上漫山遍野看見的黃白色傘狀小花朵也沒了蹤影,昭告著夏季的來臨。 在熱氣的催發下,水稻也開始抽穗,垂下眼簾的同時,嫩綠嫩綠的長葉子也在風裡搖曳。 這條不為外人所知的河谷裡,一切宛如從古至今都沒有發生變化過,安詳而美好。 …… “小河淌水走,就像阿妹的眼瞼誒……,流雲拂袖過,是阿妹臉上的朵朵紅暈誒……” 清脆如鶯啼的歌聲便在田野裡瀰漫開來,頓時水稻有人被這歡快的氣氛感染起來一般,“沙沙”的搖響起來,葉子之間摩挲著,與這歌聲做伴奏。 餘芹站在田埂上,背風而立,唱著不知從哪裡學來的歌謠。 河谷裡的風有些急,把揹著風的長髮吹散飄揚在風裡,遮住她的小半張臉。 她不去管青絲被拂亂,專注著歌唱,嘴唇有節奏地開合,腦袋稍微高昂,眼睛望向遙遠的雲朵。 她的眼神清澈,映照著碧藍的天空,縹緲的歌聲彷彿融化在了風裡面,被夾帶著去往遠方。 徐懷谷站在她身後,就這麼默默看著她。 餘芹知道徐懷谷在她身後,便也停下了歌聲,但似乎還是有點羞澀,沒有轉頭去看他,而是看著遠方問道:“學會了沒有?要不要我再唱一遍?” 徐懷谷笑意岑岑,朗聲道:“沒有,還得讓你繼續唱。” 餘芹這才回頭剜了他一眼,頗有些委屈,說:“喂……你到底有沒有認真學啊,我今天都唱了一個下午了,嗓子都要嘶了,你怎麼還沒有學會?” 徐懷谷腆著臉說:“因為我笨啊,就是學不會。” 餘芹看著他厚臉皮的樣子,便不想再搭理他,便撥弄開田間幾株雜草,直接坐在田埂上,懶洋洋地伸展一下腰肢,說道:“學不會也就算了,我也不唱了。” 徐懷谷便走到餘芹邊上去,坐了下來,一起看遠方白雲。 餘芹撥開遮住眼睛的幾縷髮絲,問他:“當真明天就要走?” 徐懷谷點點頭,說:“是得走了,我在這裡待了也有三個月了,總得要去外面繼續看看。我本來就是這樣,在一個地方待不下去的。不過我答應你,以後一定會回來看你,到時候你想走想留都由你。” 說是這麼說,不過是不能講出墨龍的事來,到時候墨龍進攻東扶搖洲,徐懷谷一定會帶走餘芹一家的。便不是為了這個心善的姑娘,也算是報答救命之恩。 大風又把餘芹的髮絲吹亂,遮住她的眼眸。不過這次,她卻沒有去撥開惱人的青絲,而是任由它留在眉梢間。 良久,餘芹又輕聲說道:“好的,我知道了。” 接著又是許久的沉默。 兩人這麼耗下去也不是回事,徐懷谷雖然心有不捨,但也知道北上才是真正的出路,不能再這麼安逸下去了。 這三個月來,他全然荒廢了練劍和修行,這也導致他原先距離三境只剩一步之遙的修為再度下降,約摸到了二境中期的水準。 他這下是真的感受到了危機感。當初修煉到三境巔峰用了整整四年時間,而僅僅是三個月時間沒有修行,便讓他的修為大打折扣,這樣的安逸生活是無論如何不能再過下去了。 恰好他的傷也已經好的差不多,可以繼續上路。 而且大概是得益於修士的恢復速度有異於常人,那些可怕的傷勢癒合得很好,連疤痕都沒有留下,引得餘芹都練練驚歎。 縱有些不捨與留戀,但他心裡跟清楚,這般當斷不斷的作態對誰都沒有好處。 於他自己而言,是荒廢修行。於餘家而言,是斷送將來的生活。 徐懷谷終究還是要北上去扶搖宗的,路上的艱險與絕境不知還要經歷多少,而餘芹也就只是這山裡的一個少女,二人有短短的交集,僅此而已。 徐懷谷雖然做了諾言,說他以後一定會回來看她,但是……到時候兩人再相見,應該也就只能剩一個相視一笑的光景。 時間會抹平一切傷痛。 他起身默默地走開,回了山岩下邊的那一座小屋子。 等他走遠了,餘芹才手腳麻木一般地把遮在臉上的青絲拿開。 她睫毛微顫,眉梢間楚楚可憐,牙齒緊緊咬著上唇,清秀的面容上盡是淚水。 …… 深夜,山間夜風簌簌,流水湯湯。而就在這死一般寂靜的黑夜裡,一支小蠟燭闌珊的燈火悄無聲息地亮起來。 徐懷谷輕輕翻身下了床,一人在昏黃燭火的照耀下收拾好了行囊,準備先行離開,他實在不想看見明天離別之時餘芹的眼神。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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