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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顏睡得很晚，常大半夜的跑在湖邊亭子裡對著星星月亮，但到底不大喝酒了。便是蕭尋帶酒過去看她，她也是淺嘗輒止，看著興味索然，卻也能管起蕭尋的閒事。她問：&ldo;你不是成親了嗎？怎麼不陪著你夫人去？&rdo;蕭尋笑道：&ldo;我只願陪著你。陪你也是我的責任。煢&rdo;歡顏撇撇嘴，&ldo;我不是你夫人。那位用金屋貯著的才是。你老是半夜三更跑出來，不怕她跑皇上那裡告你一狀，讓你吃不了兜著走？&rdo;&ldo;唉，是啊，我真的很怕。大吳天朝上國，吳帝一道聖旨，我可就死無葬身之地了！&rdo;他看著很是愁苦，讓歡顏一時也分不出他到底是真話還是反諷。她道：&ldo;那你還不趕快回去陪著公主呢？&rdo;蕭尋道：&ldo;那你趕快回屋睡吧！你睡了我才好回去陪公主。&rdo;&ldo;我睡不睡和你什麼相干？吶&rdo;&ldo;你不睡我回去也睡不著，到時公主見了更刺心，一狀告上去更可能死無葬身之地了！小白狐，你不會想害死我吧？&rdo;越發頂著一本正經的模樣耍無賴了。歡顏看他半天，便道：&ldo;放心，你不會死無葬身之地。皇上管殺，我管埋。&rdo;蕭尋笑罵道：&ldo;小白狐，你想謀殺親夫哪！&rdo;歡顏頓時紅了臉，半天才憋出字來：&ldo;若你成了我親夫，我立刻謀殺你！&rdo;蕭尋嘆道：&ldo;我就知道，聖旨在你眼裡就是個屁。&rdo;歡顏道：&ldo;對，你也一樣。&rdo;蕭尋噎得半天說不出話來，&ldo;你……你……還能更刻毒些嗎？&rdo;&ldo;能啊！聖旨和你……屁都不是。便是現在再有人過來把我活活打死，我依然這樣認為。&rdo;&ldo;如果錦王也能這樣灑脫，認為聖旨屁都不是，立刻把你搶回去，我願意對著你三跪九叩，把你當作聖旨！&rdo;歡顏頓時變色，攬著小白猿的頭不再說話，已是失魂落魄的模樣。蕭尋立時後悔不該和她較真，忙笑道：&ldo;小白狐，我可沒笑話你。聖旨在你眼裡屁都不是，在我眼裡卻比天還大。錦王殿下……又有父子親情在，朝中又是那樣，如今遭人暗算，更是身不由己，其實心裡比誰都愛惜你。&rdo;&ldo;是麼……&rdo;&ldo;那是自然。&rdo;蕭尋柔聲道，&ldo;你好生養著身體，日後如果有機會回到他身邊，也不至於讓他看走眼。&rdo;他拍拍小白猿的頭，&ldo;瘦成這樣，小心他把你看作了小白猿。&rdo;小白猿人立而起，衝他齜起牙以示抗議。歡顏卻沒有發笑，好一會兒才輕輕道：&ldo;我問過沉修法師他的病勢。法師暫時沒什麼好法子，那些御醫更是束手無策。我再瘦再醜，他恐怕……都看不到了！&rdo;蕭尋嘆道：&ldo;如果我說，我嫌你太瘦太醜了，你一定不會理會吧？&rdo;的確不會理會。歡顏瞧都沒瞧他一眼，自顧看著天上的星漢迢迢發著呆。月光如水，把她整個人都照得冷冷清清。許久，傳來她彷彿飄緲在空中的聲音：&ldo;其實我一直很想問他，他到底做了什麼事，才能讓皇上改變了主意，不但饒我不死，還讓我成為你的貴妾。&rdo;&ldo;我也不知道。&rdo;蕭尋為她披上隨手帶來的披風，柔聲道，&ldo;但你也不用想太多吧？你已安然無恙，他依然是深得皇上寵愛的二皇子，若得老天見憐，你們還是有機會在一起的，對不對？&rdo;&ldo;嗯……&rdo;歡顏恍惚應了一聲，果然略略展顏。蕭尋卻著實鬱悶了。他想，即便下半夜歡顏睡著了，他把她送回房，他都該一夜無眠了。她明明已是他奉旨娶回的側室夫人，他不但不敢讓下人改口喚她一聲二夫人，還這樣低聲下氣地安慰她，鼓勵她堅持和另一個男人在一起的信念？他……還能更賤些嗎？轉眼已三月十七，十八便該是蕭尋等啟程回蜀的日子了。蕭尋本以為，他們也許再也沒有機會打聽到歡顏能有目前這樣&ldo;好歸宿&rdo;的原因。可偏偏在這時，&ldo;屁都不是&rdo;的聖旨忽然又傳下了一道，幾乎把整個朝野炸開了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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