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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她告辭，牛七娘這才想起請她前來的目的。她下意識地望向五娘。季二孃和五娘相比，她自然更向著自家阿姐。牛五娘收到她的目光，笑道：&ldo;聽說十四郎重陽節去了青羊觀，怎不叫上七娘同行？觀中的菊可好看？&rdo;這是同意放季英英離開，留下桑十四了。阿姐真好，知道她的心思。牛七娘甜甜地笑了：&ldo;季姐姐，招待不周，下回我再請你去散花樓吃飯。&rdo;季英英含笑應下，帶著綾兒向牛夫人告辭。走出廂房時，她聽到牛七娘惱怒的質問聲：&ldo;你定是帶了你那些妾去觀菊，是也不是？&rdo;楊靜淵果然和桑十四要好。她想起那天青羊觀折騰出的鬧劇，忍不住生出疑惑來。那天楊靜淵為何要那樣做？瞧著又不全然像是捉弄朱二郎。&ldo;娘子，咱們走吧。&rdo;綾兒在裡面站了大半時辰，一顆心掛得老高，一心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季英英被她打斷了思路，也覺得此處非久留之地，帶著綾兒往樓梯處走。剛下了一半樓梯，就看到楊靜淵站在拐角處。季英英停住了腳步：&ldo;你怎麼在這兒？&rdo;你沒事就好。楊靜淵見季英英毫髮未傷的出來徹底放了心。他輕鬆地把桑十四又拉出來做藉口：&ldo;桑十四見著牛七娘就腿軟，硬拉我來給他壯膽。&rdo;季英英更加不解了：&ldo;桑十四郎這般懼怕見著牛七娘，怎還去買了一大桌子吃食零嘴親自送來？&rdo;他是被我威逼利誘……楊靜淵不好意思表功，只好又尋了個理由：&ldo;桑牛兩家是親家。桑長史吩咐他來。&rdo;哦，太守來了，桑長史也跟著。父親之命，不可違之。丈母孃在這兒，於情於理，桑十四都該前來見禮。季英英理解了。她抿嘴笑道：&ldo;牛七娘心地純善，哪有他想的那麼可怕。桑十四錯看她了。&rdo;楊靜淵心想，那是你沒見識她力舉大石砸破圍牆的神力。桑十四在她手上，弱得跟小雞崽似的。他不便和季英英說這些，好意提醒道：&ldo;趙家與牛家訂了親。牛家又特意把你請上樓。你和你哥哥還是早些家去吧。&rdo;何苦留在這裡惹麻煩呢？季英英也明白這個道理。可那幅鬥錦，是她與趙修緣情緣到頭的最後見證了。她捨不得不看。就當是了一樁心願吧。她感激地看了楊靜淵一眼道：&ldo;牛夫人和藹，牛家娘子知禮客氣。無礙的。&rdo;牛家請她去，只是為了讓牛五娘見見她？楊靜淵回想起牛五娘，胳膊上爆起一層雞皮疙瘩。見他沒說什麼，季英英福了福，帶著綾兒徑自下了樓。楊靜淵望著她的背影，又沮喪起來。他情不自禁地把腦袋抵在了牆上閉上了眼睛。她就那麼捨不得趙修緣嗎？明知他要娶別家小娘子，她仍想看趙家如何奪得錦王。楊靜淵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就像扔不掉季英英似的。竹簾放下的瞬間，他就衝去揪出了桑十四。他喃喃自嘲道：&ldo;真傻。&rdo;季英英傻，他何嘗不傻？&ldo;說誰傻呢？&rdo;柔和的女音在頭頂響起，楊靜淵猛然睜開了眼睛。牛五娘站在樓梯高處，湖藍色的裙子被風吹得微微盪漾。她揹著天空，露在面紗外的眼睛像貓的眼睛，閃爍著璀璨的光。&ldo;我就知道，桑十四就沒膽一個人來見我妹妹。&rdo;牛五娘咯咯笑了起來。彷彿見到楊靜淵就證實了她的揣測。楊靜淵頓時拋下了桑十四，乾笑道：&ldo;十四買的零嘴太多，我幫他送過來。讓他好好陪著七娘吧。我得回去陪我母親了。&rdo;他飛快地下了樓，順著回廓，頭也不回地走向對面楊家的廂房。&ldo;沒想到趕著來替季二孃解圍的人會是你。&rdo;牛五娘望著空空的樓梯，笑了笑，轉身走了回去。★、登臺高臺東西兩側各擺放著五把交椅。參與鬥錦決賽的織錦大戶家主們各自落了座。錦業行會安排座次也極有意思。東側頭一個座伴上坐著趙稟松。楊靜淵的大哥楊靜山代表楊家坐了西邊第一張椅子。兩兩相對幾十年，從無更改。走馬轉角樓二樓廂房的東面安排給了官宦人家。西面給了參加鬥錦的前十織錦大戶。節度使的家眷沒來，牛副都督家佔了東面第一間。可西面就不好這樣安排了。第一間如果歸了錦王楊家。隔年換了新錦王，房間調整，生生在眾人面前給老錦王難堪。太容易結仇了。反正房間大小布置都一樣，所以，這一溜廂房是抽籤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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