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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青海柴達木,檢查原子彈基地的建設,他寫下這樣的句子:
獨立陽關上,古人西出嘆淒涼。
在新疆,他寫道:
長笛一聲天山外,最難大漠起春風。
到鈾礦基地,他模仿李白詩的句式:
朝辭衡陽雲霧間,夕陽窮攀南嶽山。
登上巴顏喀拉山,在黃河、長江的源頭,向東眺望,他寫道:
源頭同是瑩潔水,清濁何以多變遷?
他在詩中想說些什麼呢?當年一起從雪山、草地走過來的弟兄,今天何以如此涇渭分明!
第六章 大漠黃沙
自上個世紀40年代,當第一顆原子彈的煙雲在廣島上空升起,整個世界就籠罩在這可怕的核陰影之下了。時至今日,國際社會發生的許許多多重大事件,幾乎都和這陰影有關,社會歷史學家給這一特殊的歷史現象起了個名字——冷戰時代。作為中國第一顆原子彈試驗總指揮的我的父親,在這場大國的博弈中,他的人生經歷又是怎樣的呢?
廬山會議之後,一直到“文革”前,這7年間,父親的精力大部用於國防科技和國防工業領域,光顧西北的大漠黃沙,成了他生活的主要內容。用他自己的話說:“我這一生是兩個30年。從1925年參加革命,到1956年,主要是從事作戰和軍事工作;1956年,從主持制定第一份國防科技發展規劃起,到1987年退休,基本都是在國防科技和國防工業這個領域裡。廬山會議之後,我的主要精力逐漸轉向這裡,一干就是30年。”
1 魚和熊掌,可否兼得
廬山會議的惡果很快顯現出來了,大自然的懲罰是不以人類社會權威的意志為轉移的,再是至高無上的帝王,在大自然面前,也不過就是個肉體凡胎。
1960年11月14日,中共中央發出《關於立即開展大規模採集和製造代食品運動的緊急指示》,要求全國各地抓緊秋收後的時機,大規模地動員組織群眾,採集和製造代食品,以度過災荒。中央根據中國科學院的建議,向各地推薦食用玉米根粉、小麥根粉、玉米稈粉、橡子麵粉、葉蛋白人造肉精、小球藻等若干代食品。要求城鄉大小食堂,自己動手,土法上馬,自做自吃。這個災難究竟有多大,至今我也沒有看到官方權威性的報道。學術界說法五花八門,爭論的雙方,依據的是人口統計,1959年、1960年、1961年,這3年的人口死亡率遠遠高於之前、之後的正常年份,平均每年增加了1000萬。於是有人說,3年自然災害造成了約3000萬的死亡;但反對派說,這只是推斷,從法律的角度看,這只是可能性論據,而不是指證性論據。但我知道,當時的中共中央農村工作部部長兼主管農業的副總理鄧子恢是相信這個數字的。
接踵而來的打擊還遠不只是沒有飯吃的問題。從廬山下來還不到一年,1960年7月16日,蘇聯政府照會中國,停止執行援助中國原子能工業及國防工業的協議,撤走全部在華專家,終止原定一切裝置材料的供應。
這就是當時所說的60年代初帝修反的反華大合唱。赫魯曉夫和彭德懷都是大合唱中的一員。毛澤東寫下了他著名的詩篇《卜運算元·詠梅》:“風雨送春歸,飛雪迎春到,已是懸崖百丈冰,猶有花枝俏……”託梅寄志,在毛澤東的詩中,孤傲、俏麗的梅花具有了錚錚鐵骨和挑戰精神。
負責原子能工業的第二機械工業部決定,為激勵全體人員鬥志,牢記老大哥背信棄義的這一天,把蘇聯停止提供原子彈教學模型和圖紙資料的日期1959年6月,作為第一顆原子彈的代號“596”,也叫“爭氣彈”。(注:蘇聯政府在照會我國前,早在1959年6月20日,蘇共中央就致函中共中央,為不影響蘇、美、英首腦關於禁止核武器試驗條約的日內瓦談判,暫緩向中國提供核武器樣品和技術資料。)
那是個飢餓的年代。原子彈事業何去何從?在中國最高決策層會議上展開了激烈爭論。這就是今天廣為知曉的關於原子彈的上馬與下馬之爭。
參加政治局會議的軍方几個老帥的態度是毋庸置疑的,陳毅說了那句體現他鮮明性格特徵的話:“中國人就是把褲子當了,也要把原子彈搞出來!”反對派的性格也很鮮明,他們說:“老總啊!你還是把褲子提上吧,光著屁股是搞不了原子彈的。”根據李富春、陳雲的報告,1960年底,我們國民經濟破壞的程度,糧、棉跌到1951年的水平,生豬年底的存欄數和油料產量,跌到不及1949年。輕工業全面滑坡。重工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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