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蟠龍劫(二二九)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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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若服下,至少證明還對他和他們間的往事還有些放不下。
然而她竟真的如此決絕地丟了藥瓶,如此決絕地與他們曾經經歷的那一切一刀兩斷……
景辭恍惚地答著,低澀的嗓音縈迴於夜間的朦朦霧氣裡,也似泊了月光般的清涼。
“也許……她記不起往事,對她更好。有些往事於她,的確是絕大的羞辱。”
“羞辱?”左言希愕然,“莫非白天原夫人跟你說了什麼?她狡黠多智,心機深沉,你莫被她影響了心智,反添了病。妲”
“也沒什麼。”景辭笑,顯而易見的自嘲,然後盯向左言希,“你上午沒陪我進大堂,聽聞是去找了衙差,索要現場遺落的耳墜檢視?之前你已看過書吏繪下的耳墜圖樣,為何還要親眼檢視耳墜?你和太醫院裡的人也算相熟,但居然是長樂公主先找到了那位替阿原診病的大夫?”
左言希再未想到景辭居然能在忙亂之際還關注到他的行蹤,躊躇片刻方苦笑道:“其實我也不相信阿原會殺則笙,希望從證物和證詞上尋出些蛛絲馬跡。那隻耳墜是上好的珍珠所制,雖不便宜,式樣卻是最常見的,應該很多貴家女子都有,未必就是阿原的。再則,衣物上的血跡雖可疑,但從血跡的形狀和沾染的部位來看,的確更可能是她自己吐的血。”
蕭瀟在旁忽道:“其實她的身體還算健壯,本不該吐血。禾”
左言希靜默片刻,說道:“她雖不記得往事,但那些事到底發生過,若有人刻意提醒,令她心智混亂,一時氣血攻心也是可能的。”
景辭問:“以她目前身體狀況,服用你轉過去的藥,應該沒問題吧?”
左言希瞧著從人都已退到稍遠處,低聲道:“其實就是先前帶她離開燕國時喂她服過的那藥,看著雖是重病垂危的模樣,實則並無大礙,用於掩人耳目那是極好的。北湮比我預料中還要上心,一聽有此藥,立刻拿過去跟原夫人商議去了。以原夫人的人脈,必定有辦法交到阿原手上。不過……還是用不上的好。”
景辭的拳頭捏緊又鬆開,鬆開又捏緊,半晌方道:“時候不早了,天大的事,也得明日再說。我們先回府吧!”
蕭瀟應了,正要去喚溪邊眾人時,景辭叫住了他,“蕭瀟,你對大理寺那邊還熟悉吧?”
蕭瀟怔了怔,“有個把熟人,但我跟大理寺卿不熟,且還算有點過節。”
那過節自然也因為那夜在喬府相助阿原、慕北湮之事。蕭瀟記起這事,手心忽然間冒出汗來,“公子擔心有人會對原大小姐下手?原夫人並未失寵,皇上不發話,還不至於有人敢真拿她怎樣吧?”
景辭的眸中似蓄了滿目夜色,“未必。下午聽謝巖說起,那晚他們闖入喬府時,郢王正與喬立在一起。阿原多半聽到了什麼,或者,郢王認為阿原知道了什麼,才會有今日之禍。”
“到底……知道了什麼?”
“謝巖有所顧忌,語焉不詳。明日我會再去見見長樂公主,問明此事。”景辭黯然一笑,“其實皇子與臣子的秘密,無非就是那些,猜也猜得到。可惜再怎樣心如明鏡,身在局中,人人是棋者,人人是棋子,根本掙不脫……”
在燕國,他曾以為自己是執棋者,但終究成為被犧牲的棋子,而執棋人竟換作了人人視之為棋子的風眠晚……
蕭瀟聞得阿原有險,已無心品他話外之意,忙道:“既如此,我這便去大理寺走一趟吧!”
他躍身縱上方才左言希騎來的馬,一夾馬腹,那馬兒吃痛,嘶叫一聲,箭一般地躥了出去。
景辭撫額,“言希,他可真心急,把你的馬給騎跑了,你怎麼回去?”
左言希詫異,“我自然跟你同行。”
景辭道:“你也不用去了。我的身體並不妨事,你先回賀王府,留意北湮那邊的動靜。他到底年輕衝動,先是父親死得不明不白,再是親事被攪成這樣,一個按捺不住,再惹出事來,只怕更無從收拾。”
左言希打了個寒噤,輕聲道:“他看著輕狂,其實甚有主見。義父遇害與郢王脫不了干係,他固然想著報仇,郢王也想著斬草除根。或許,這才是阿原招來禍患的根由?算來郢王該是此事最大的受益者吧?”
想嫁博王的王則笙遇害,博王便不可能再因姻親得到趙王的支援;將此案嫁禍阿原,又有知夏姑姑的神助攻,不僅阿原被捕入獄,難以脫身,原夫人也很可能受牽連失寵獲罪。剩下一個慕北湮,空有王爵,並無實權,到底孤掌難鳴,收拾起來就輕鬆多了,有的是機會斬草除根,永絕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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