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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燈微弱的光芒稍稍點亮了前路,搜搜的風揚起樂萱系在頸處的翠色團花狐毛外披,夜裡的長街彷彿比白日的長街還要長上許多。
進了頤秀宮,那般點翠奢華與皇后的儀鸞宮不相上下。菡妃斜著身子,坐在正殿的高座上,倚著蠶絲絹花枕,凌氣逼人地搖著手中那柄荷花刺繡團扇。
樂萱跪在地上行禮,心撲通撲通地跳著。那柄荷花刺繡團扇除了繡線選用妃子才能用的紫金色繡線,樣式外觀與自己手中的那柄並無半點區別。
菡妃這是什麼意思,怕是君王請臣,不知意在何為。
一把刺刀懸在頭頂,她執扇的手緊壓在地上,不敢抬頭半分。
菡妃冷哼了一身,接過侍女羽蓮的一盞茶,故作不緊不慢的喝了許久,直到茶涼了,才不屑地道了聲,“起來吧。”
“不知菡妃娘娘夜裡傳喚,有何要事?”她起身回話,微微頷首,抬眼謹言。
“本宮送你這柄扇子,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冷菡嘴角一抹媚笑,襯得那精心繪製的紅唇分外精緻。
樂萱思慮了半晌,謹慎而小心地答道,“娘娘送妾身這柄扇子,是提拔妾身。”
她的話語嚴謹得挑不出一絲毛病,既表明她瞭解扇子上繪圖所表達的含義,是菡妃不願說出口的真實意圖,同時也表明了她沒有異心,願入西宮麾下的心意。
其實她選與不選,早已沒有任何分別,自己只是刀俎下任人宰割的魚肉,只有依附頤秀宮,才能在西宮活下去。
見她這樣答,冷菡也不好見縫插針的打壓她,故而道,“很好,本宮就喜歡你這種聰明的女人。”
“只要你願意為本宮所用,他日你的前程似錦,越過海嬪也未可知。”冷菡把玩著瑪瑙珠串,抬了抬手,樂萱便會意,鞠禮後退出了頤秀宮。
冷菡緩緩起身,搖著那柄荷花刺繡團扇走向門口,倏地轉身,將團扇扔進炙熱的碳爐裡。精美的團花緞面一下子就被火舌席捲,只剩下紫竹軀殼。
“娘娘,這緞面是您尋了許久的絡蠶絲錦緞啊……”羽蓮有些不捨。
她回頭剜了羽蓮一眼,似是教訓的口吻道,“本宮從來不用和別人一樣的東西,明白嗎?”
一道黑影映著深夜的月光和一掌宮燈,被拉得老長。
悽清,且孤寂。
這條命,這顆心,在往後的年華里,將半點都由不得自己。不能再放肆,也不能隨自己心意行事,只是旁人成就光輝偉業的一盤棋局上,一顆微不足道的棋子。或許一念而起,就被覆滅,與那些和自己相同的棋子,一道消失得再無蹤跡,彷彿從未走過這一場繁華人世。
初秋的夜裡,寒風順著衣袍的縫隙鑽入骨子裡,刮過宮牆發出駭人的聲音,似是鬼怪哭嚎,在靜得讓人發慌的西宮深處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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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珩自那日從王媽家離開,並沒有翻牆回到睿賢攝政王府,而是馬不停蹄地返回藜安。
誰知道王府裡頭有沒有當年冷燁留下的機關佈陣。再者,當年屠殺王府百餘口,若是王府有什麼書信證供,也早就被冷燁銷燬了。
藜安柏府,依舊如常,只是少了些姑娘家的歡聲笑語。
他猶豫地踏入府門,卻見姝慎迎面走來。
“珩兒?”她不太確定地喚了一聲。只記得長姐柏書煙彌留之際,在她的掌心寫下過一個“珩”字。蕭珩身上佩戴的那塊玉佩,與阿璃的那塊一模一樣,她收了十幾年的玉佩,每一處花紋都再熟悉不過。
“姑母。”他微笑著,輕輕喚了一聲。
“是送染布的許客商嗎?”柏淮瑾走出正堂,搭在腹前的手上掛著一串迦南木珠。
“見過姑父。”蕭珩抱拳俯身,重重地行了一個大禮。
姝慎多年以來一直對他有所隱瞞,自從她第一眼見到柏書煙身上那件殘破的華服,她便知道事情並非想象當中那樣簡單。全府上下只有她一人注意到,錦緞上那是四爪蟒紋,身為皇親國戚貴不可言,可想而知三年來她嫁去了什麼地方。如果說出阿璃還有一個親長兄的事實,柏淮瑾必當是重金尋子,柏府基業初起,事關皇家柏書煙又顛沛至此,柏家惹不起任何麻煩。數十年以來她緘口不言,即使將真相告知柏璃時也未曾親口說出,只是在錦盒裡放了一張黃紙,上面寫了一個“珩”字。
她終究是有私心,覺得愧對眼前少年,數十年光陰裡漂泊無所依。
“珩兒此行,一是為了拜見姑父姑母,二是為了找尋母妃的遺物,查明當年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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