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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頭感覺袖中一沉，臉上的神情緩和了下來。見季氏臉色蒼白，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心想帶著她走回益州城，半道上興許就倒下了，不如讓她坐車前往，大家都方便。他板著臉道：&ldo;不能耽擱太久。&rdo;季貴連聲應了，請了一群衙役去前院飲茶。這時，季耀庭和季英英聽到動靜從廚房走了出來。&ldo;怎麼回事？&rdo;看到二門處亂糟糟的，還有衙門裡的差股，季氏兄妹目瞪口呆。季貴上前一步攔住了兄妹二人，諂媚地對差頭道：&ldo;官爺，這邊請。&rdo;差頭看了眼季耀庭，眼睛微眯，撥開了季貴的胳膊道：&ldo;季大郎？聽說浣花染坊是你掌管……&rdo;&ldo;官爺！妾身才是染坊的坊主，季家的當家人。請官爺稍侯片刻。&rdo;差頭轉過身一看，季氏被人扶著，眼神淡然地望著自己。身上透出的威儀氣度讓他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ldo;季太太有什麼話要交待趕緊著吧。&rdo;吳嬤嬤叫上了院裡的婢女，趕緊去廚房將招待晟郎君的飯菜先給這群衙役送去。後院頃刻間又安靜下來。&ldo;英英，回你的院子去。沒我吩咐不準出來！大郎，你在房外守著，母親與晟郎君說完話再叫你。&rdo;季氏最擔心女兒沉不住氣，在季英英叫嚷之前，先堵了她的話。&ldo;娘，家裡出什麼事了？&rdo;季英英急得要命。&ldo;季嬤嬤，送娘子回去。英英，不要給娘添亂。&rdo;季英英還想再說，見母親蒼白的臉色，只得將話嚥了回去。季嬤嬤陪著她回院子，季英英拉住了她的手道：&ldo;嬤嬤，你趕緊去瞧，究竟出什麼事了？家裡怎麼來了官差。我在這裡不出去，不給母親添亂。&rdo;季嬤嬤也急得要命，哎了聲，轉身扭著肥碩的身軀奔了出去。季氏轉過身，晟郎君仍安靜地坐著，就好像沒有聽到院子裡的嘈雜聲。他胸有成竹，似乎今天不是來赴宴，而是來收網。★、索取季氏推開扶她的李嬤嬤，掩上了房門。廳裡的光線驟然變得暗，一襲黑袍的晟郎君像潛在陰影中的野獸，一雙眼眸顯得異常明亮。季氏慢慢走到了他身前，毫不掩飾自己的仇恨：&ldo;謀財害命？謀了誰的財，害了誰的命？你真是狠毒！&rdo;阿晟沒有站起身。因為季氏離得太近，他往後仰了仰，換了種舒服的姿式靠在了圈椅上。他下巴抬了抬：&ldo;季太太大病初癒，請坐下說話吧。&rdo;這是一種主人的姿態。絲毫不因季氏居高臨下的凝視就矮了一頭。季氏忍了氣，移到上首坐了。她有一種強烈的感覺，眼前的這個晟郎君的身份必定會讓她大吃一驚。&ldo;季太太還記得你的庶妹李夫人吧？她運氣太差，在長江上觸了礁，一船人與整船絲綢都沉了江，屍首難覓。&rdo;&ldo;什麼？！&rdo;季氏失聲驚呼。剎那間，李夫人的面容便出現在她眼前。過往的恩怨情仇姐妹情誼像出閘的洪水，洶湧而至。季氏眼前陣陣發黑，捂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氣。阿晟壓根沒把季氏的激動放在心上，淡然一笑，繼續說道：&ldo;偏偏她身邊的侍婢會鳧水，偷走了李夫人身邊的金子，在船沉沒之前跳水保住了性命。湊巧被我的人找到，送回了男爵府。大難臨頭，棄主逃生。那金子她也沒命花。沒辦法，她只能說，是你買通了水匪害了李夫人性命。這樣，她就能搖身一變，成為逃命出來報信的義僕。&rdo;季氏用手指著他，咬牙說道：&ldo;是你殺了她！她與你無怨無仇，你怎麼殺得了手？&rdo;&ldo;船已經撈上來了。船板四分五裂已分辨不清。說是觸了礁也可，說是水匪鑿沉的也像。季太太，那奴婢的性命捏在我手中。你隨衙役去州府衙門，有兩種結果。一是平安返家。二是抄家問斬。李夫人已死，你不必生出替她報仇的心思。她收了我的重禮，特意來益州府騙你欠下鉅額銀錢。&rdo;&ldo;三娘……&rdo;季氏喃喃叫了聲妹妹，先驚後怒再傷心，喉間塞著一處腫塊，讓她咳了起來。她舉袖掩住唇，斑斑鮮血浸紅了衣袖。她露出一個淒涼的笑容：&ldo;短短几天，季家便如履薄冰，瞬息間便是家破人亡的局面。你一雙翻雲覆雨手，將季家玩弄於股掌間。晟郎君，季家不過小門小戶人家，開著間小染坊度日，值得你這樣大費周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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