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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靜淵一句話沒有說，直接推開了她，閃身就進了院子。&ldo;三郎君！大老爺在內室，您還是等等太太……&rdo;管事嬤嬤急得推了身邊的侍婢一把，讓人追著楊靜淵去了。楊靜淵從來沒有跑這麼快，幾個呼吸就到了正房。東廂的房門關著，門口守著兩個僕婦。看到楊靜淵來，彎腰行禮，還沒開口，楊靜淵一掌就推開了門。&ldo;三郎君，您不能進去！&rdo;楊靜淵已走到了榻前。柳姨娘呆呆地坐在榻上。她披散著頭髮，身上只著一件大紅色繡並蒂蓮肚兜，身上隨意披著件外裳。楊靜淵迅速地移開眼睛，看到半掀起的帳簾下露出一條幹癟的胳膊。他的心狂跳了兩下，上前一步掀起了帳簾。只看了一眼，他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又變得煞白，飛快地將被子扯過來蓋上了父親身上，抬手揮落了帳簾。榻上的動靜驚動了柳姨娘，她從呆滯中醒來，嘴裡發出一聲短而尖銳的哭叫，撲了上去：&ldo;老爺！老爺！&rdo;&ldo;三郎君，您，還是在廳裡等太太來吧。&rdo;守門的兩名僕婦跟了進來。楊靜淵機械地轉過身，耳邊充斥著柳姨娘的哭聲。他張了張嘴，聽到自己的聲音：&ldo;太太來了會問姨娘的話。給姨娘整理一下，穿好衣裳。&rdo;兩個僕婦猶豫了下，楊靜淵暴喝出聲：&ldo;還不快去！&rdo;聲音如驚雷在耳邊炸響，駭得兩個僕婦趕緊上前。楊靜淵大步出了房門，腦中閃現著剛才看到的父親和柳姨娘，他閉上了眼睛。&ldo;老爺！&rdo;又一聲悲呼響起。楊靜淵睜開眼睛，楊石氏的身影從他身邊一閃而過。大哥二哥，兩位嫂嫂，侄兒侄女，成群的婆子侍婢彷彿憑空出現在他眼前，眨眼工夫就將廳堂塞得滿滿當當。東廂房裡傳出楊石氏的驚呼聲。沒等楊靜山兄弟進去，陳嬤嬤飛快地退了出來，站在了門口：&ldo;三位郎君，大少奶奶二少奶奶，都請在廳裡稍侯吧。&rdo;楊靜山和楊靜巖紅著眼睛，知道柳姨娘還在裡面，硬生生停住了腳步。楊靜山看到呆呆佇立在門口的楊靜淵，握住他的肩搖了搖：&ldo;三郎，你先來，爹怎樣了？&rdo;怎樣了？楊靜淵死死閉住了嘴巴。&ldo;三郎，究竟怎麼回事？&rdo;楊靜巖也急聲問他。怎麼回事？明明夜宴時還好好的，宴罷回房時還好好的。楊靜淵突然就想起了晟豐澤：&ldo;是他，是他！&rdo;&ldo;是誰？&rdo;楊靜山兄弟異口同聲問道。楊靜淵喃喃說道：&ldo;是他害了父親，我要殺了他！&rdo;他腦中只有晟豐澤的臉，只有滿滿的恨意。他用力甩開了兄長，風一樣的跑了出去。&ldo;三郎！&rdo;楊靜山追著出去，看著楊靜淵的身影一閃即逝。&ldo;大哥，三郎的話是什麼意思？他去了哪裡？&rdo;楊靜巖一頭霧水。楊靜山狠狠跺了跺腳，高聲叫道：&ldo;來人，想法子把三郎君給攔下來！腿打斷也不准他出府！&rdo;他也不知道楊靜淵話裡的意思。楊靜淵一句要去殺了他，讓楊靜山擔心狂怒中的楊靜淵惹出更大的禍事來。東廂房的房門被開啟了，雪青扶著滿面戚容的楊石氏走了出來。她木然地看著兄弟倆道：&ldo;封了樂風苑，僕婦全部回房，未經允許不準擅自走動。陳嬤嬤，你去辦。誰敢擅離，直接打死不用回稟了。大郎二郎媳婦，帶著孩子先回去。&rdo;楊靜山心頭一凜，看了眼東廂依舊關閉的房門，迅速地吩咐了下去。楊石氏坐鎮，樂風苑不消片刻就清靜下來。她癱坐在圈椅上，吩咐雪青道：&ldo;把柳姨娘請出來。&rdo;東廂房的房門終於開啟了，柳姨娘仍然披散著頭髮，穿好了衣裙，用帕子堵了嘴被兩名僕婦架了出來。她拼命地扭頭回望，嘴裡發出悶悶的哭聲。雪青上前扯出了她嘴裡的帕子，痛哭聲立時在廳堂裡響了起來：&ldo;老爺！&rdo;楊石氏的忍耐已到了極限，抓起案向上的香爐朝柳姨娘扔了過去：&ldo;給我閉嘴！&rdo;香爐沒有砸到柳姨娘身上，哐噹一聲摔在地板上。&ldo;娘，爹倒底怎樣了？&rdo;楊靜巖才問得一聲，楊靜山已經走進了東廂房。他趕緊跟了進去。柳姨娘被香爐落地聲嚇得清醒了點，她望著楊石氏，癱跪在了地上，用手捂著嘴，肩頭猛烈地抽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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