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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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蘅真不喜歡與她爭這些事,她提著溼漉漉的裙襬,從河裡翩翩優雅地走了出來,若非明知她是巫蘅,巫嬈的幾個侍女早將她當成了濁世佳少年。她翹了翹唇,對巫嬈頷首道:“實不相瞞,昨夜大伯父託夢來,說她對你這個親女兒倒是想念得緊,他走時,不曾見你最後一面,頗是有幾分遺憾,不知阿姊也夢到過他沒有。”
她越說,巫嬈臉色越白。
在巫靖病重之際,她正與人私奔,不仁不孝,心中有愧。她怎麼會沒有夢到過親生父親?加之那個殘虐的皇帝用在床笫間的折磨手段,她夜夜噩夢不休,寢不能安。
咬了咬雪白的牙,巫嬈慘白的臉色開始發青,恨恨地要掌巫蘅的耳光。
巫蘅怎麼會給她這個機會,上岸之際,她已經不著痕跡地走遠了,對巫嬈淺淺地笑道:“阿姊當日奔走倉促,想是還不知巫府情狀,也不知如今貴為皇妃的阿姊得知主母之事,會是怎麼一副模樣。上次阿姊邀我入宮中敘話,我可是也去了,來而不往非禮也,我請阿姊出門一見時,你可一定要賞臉啊。”
她揹著手說完這幾句話,巫嬈發青的一張臉漲得紫紅,忽而又朗聲道:“巫蘅,你別得意!上回你入我宮中一事,虧你有心提起,難不成謝泓他便不知,你被皇上帶入寢宮寬衣解帶一事!”
巫蘅沉了沉目光,咬牙要回擊。
忽聽得身後一個男人潤朗的笑聲,“我看韶容夫人倒是比謝某清楚麼!”
是謝泓。
巫蘅頭皮發麻。那件事她雖是無愧於心,但謝泓會不會計較,會不會因此嫌棄她,她並不知曉。
在原地躑躅了片刻,肩膀為人攏上,溫暖的大氅落到兩肩上,她飛快地側過臉,白衣高介的謝泓噙著一朵淡如流雲的笑容,正立在跟前,嵯峨玉山般籠著素潔無暇的煙嵐,臉色蒼白,但瑕不掩瑜,反倒孱弱病秀,美得讓人不能移眼。
他的指尖帶著一絲初陽的味道,自微涼間漾出暖意,這個笑容真是……
巫蘅承認她既緊張又害怕。
他的笑越是寵辱不驚,越是讓人害怕。
謝泓轉過了身,巫嬈咬著牙不甘退後,她實在是不甘心,眼前這個男人太俊美了,與桓七郎不同,桓七的美在皮相,在氣韻,而謝泓,他彷彿不是這個滿是汙淖的塵世間的,這樣的男人,她從來不敢肖想過,也是因為他是這樣的男人,他對巫蘅的動心才更讓人不解、憤恨、怨妒。
“巫蘅被皇上看中也罷,終歸不如韶容夫人,是自己撲上前下藥勾引的,如此令人敬佩。”
他的意思分明是取笑她沒有人要,急色求歡,醜態百出。
“你……”
謝泓從來不與婦人逞口舌之利,今日真是……
他也有些無奈,但見巫蘅忍著笑盈盈如水的目光,不覺心神微蕩,能讓她展顏歡笑,好像也可以為之的。
“你衣裳溼了,回去更衣吧。”
“嗯。”沒有誰再理會過巫嬈。
那兩人的背影,宛如一對璧人,巫嬈只覺得雙眼被刺了刺,說不出一句話來。
風煙俱淨,春。色幾許,巫蘅隱忍著唇很久,謝泓問她:“冷不冷?”
“很暖。”她笑,又忍不住小聲說,“其實巫嬈說的,也並不全是假話,那日我確實……”
“是我的過錯。”他停下步伐,一根食指封住她的唇,“阿蘅,是我疏忽大意,讓你罹此大難。”
“不,”巫蘅搖了搖頭,她真誠地攜著一腔孤勇凝眸看他,“是我疏忽,以後不會了,我再也不能讓你……”為我擔心。
後邊的話她說不出來,但他一定懂得。
謝泓的唇徐徐瀲灩開,他牽著巫蘅的手回去。挑了一件自己的長袍讓她換上,巫蘅一個人舉著裳服在白帳裡一籌莫展,謝泓骨架修長,她在婦人之中算是高挑的,卻也架不住他的身量,勉強穿在身上便顯得很不合身。也幸得時人喜這寬袍廣袖,倒也不是太突兀。
師父與陳公正在桃花樹下品著佳釀,風拂過,粉浪在枝頭招搖起伏。
不遠處賓客如雲,見到謝泓,一人本在與人清談,登時扯著嗓子嚷嚷道:“謝十二,你這廝忒愛推脫了,去年來時,你贏了我三場,你我約定今年再戰,怎的畏首畏尾,彈兩首曲子便作了數?”
謝泓負手一看,人群之中還坐著一襲紫衣、俊美如畫的桓瑾之,淡淡笑道:“我可辯不過桓七兄,還是不往布鼓雷門,見笑於大方之家了。”
那人甚感沒趣,這時,亦步亦趨跟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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