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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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該,是這個世間最風華無量的烏衣郎。
這信裡; 反反覆覆言辭懇切提起的,也不過是一句: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巫蘅把這張素色的紙揭下來; 對著燭火一瞅,低笑道:“王嫗你看,原來要舍下,要背信毀諾,也不是什麼難事。”
她這笑容很蒼白,甚至透著幾分頹靡,王嫗不知道該說什麼。
的確,因為一個謝泓,他們完全處於風頭浪尖,巫嬈更想加害她,皇帝更想得到她,謝氏那裡她們也是最不討喜的幾個人。王嫗知道謝泓對巫蘅真心,也知道巫蘅其實很不捨,可是她說不出話,從私心裡來說,她一早就希望他們斷了。
斷了,才有這太平清靜的日子,斷了,才能想著安居樂業。
王嫗替她把信密封起來,想到一件事,她皺著眉望了眼窗外朦朧的細雨,籠著寡淡寒煙的院落清寂無人,她回頭對巫蘅道:“方才桓七郎說,他在門外等著女郎,定要等到女郎出去見他。”
巫蘅擱下手中的筆,將玄色的長袍穿戴好,應了聲“好”,王嫗去取了一柄竹傘,巫蘅撐著傘往外走去,雨腳如麻,寒涼悽切,推門的“吱呀”聲是這深濃浸水的夜裡唯一的生動了。
那門外的石階下,馬車還耽擱在此處,桓瑾之靠著車似在閉目歇憩,王嫗留在門內,巫蘅提著下裳撐著傘走了過去。
腳步聲也彷彿悶在水裡似的,桓瑾之緩慢地睜開雙眸,一見是巫蘅,晦澀的眼波一時盈滿歡喜,“你終於是肯出來見我了。”
“對不住,方才我不知道。”巫蘅輕聲道,“這雨也不知道要下到何時去,可惜男女有別,我不能留桓七郎下榻安歇,夜色太深了,你還是早些回去吧。”
桓瑾之對於她勸歸的話不為所動,反而凝神看著她,“你好了麼?”
她知道桓瑾之指的是什麼,巫蘅點頭,“已經好多了,今日還要多謝七郎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讓桓瑾之心中一緊,他沉聲道:“我若不來,今日——你已經準備自盡了?”
巫蘅淡淡地“嗯”了聲,似乎不曾看到桓瑾之的驚訝和慶幸,她曼聲說道:“入秋之後,天實在冷得很,七郎金貴,還是不要在這裡淋雨了。今日七郎為我得罪了皇上,大恩不敢言謝,來日若有用得著巫蘅的地方,巫蘅願以性命酬君。”
“我不需要這些。巫蘅,以後你當離這些人遠些,若非不得已,決不可再與巫嬈私下會面。”
其實桓瑾之這馬車寬敞得很,他在這車蓋下避雨,倒並不怎麼淋溼,見巫蘅身體無恙,他也準備告辭了。
他要上車駕馬,巫蘅忽然挑起傘簷問:“七郎可知,我的族姐為何會成了皇妃?她不是與九郎——”
“這個我也不知。”桓瑾之一手握著冰冷的韁繩,目光有些斑駁,“我九弟死在流匪之手,屍體是在杭州城外發現的,聽人說,找到他時,九弟已氣絕多時,被人草草用席子裹了放在水邊。巫嬈她應是自己一路折回建康的。”
“多謝七郎告知。”巫蘅對他行了一禮。
桓瑾之頷首,他駕著車離開了,車輪濺起一路泥水。
巫蘅臉色蒼白地往回走,還沒走到門口,腳下一錯,竟是暈死了過去。
“女郎!”王嫗大驚著越出門檻搶上前來,將巫蘅抱住了。
原以為只是外傷,豈知又因為媚藥和冷雨,冷熱交迫,巫蘅這病一纏綿起來,便是一月之久,其間幾度情形兇險萬分,險些便染上了傷寒。
第三日,巫蘅虛弱地醒來時,對王嫗說道:“從今日起,誰人來了,也稱病不見。”
王嫗點頭稱是。
後來桓瑾之又來了,他命人送了好一些珍稀藥材,王嫗本想辭謝,但巫蘅的身子骨眼見愈發病弱了,也咬牙揹著巫蘅收了。經過這些藥材的調養,才漸漸有了好轉。
半月過後,巫蘅寄給謝泓的信才送到了謝同手裡,這次不是一時疏忽,而是他刻意先拆了信,一見之下,登時臉色大變,氣得發抖。
他們一路北上,到底為的是何人,巫蘅竟然說割捨便割捨了,說不要就不要了,還鎮定大度地要他們偌大一行人因為她一紙書信回去!
“頭兒,怎麼了?”多事的部曲把頭拗了過來。
謝同氣得將信拍在他的胸口,“你自己看倒是怎麼了!”
不得不說,自打謝同跟了郎君以後,早已學得一副悲天憫人又抽身世外的淡然脾性,倒很少有事能如此觸他黴頭的,那部曲嚥了咽口水,艱難捧信卒讀。也是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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