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我（上）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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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來關人的地下室藏在某座三層高的建築物裡，牆壁上的白色塗料已經剝落，露出了暗淡的磚紅色磚牆。磚縫中滿是雜草，顯得異常荒涼。

廢棄大門處延伸出幾條岔道，能看見東北方矗立著氣象觀測塔，很高，外牆同樣腐朽了，露出廢棄已久的痕跡。

楓原萬葉背倚樹木停在原地，沒有說一句話，望著你們漸漸遠去。

你忽地聽到銜葉吹奏的清越之聲，時遠時近，就像鳥兒的囀鳴。

微風輕輕拂過你的髮梢，彷彿你正置身於曠野，中間穿過一條長河：走在長滿野草的河堤上，回頭就能望見萬葉的微笑。

路的盡頭，一隻三花貓悠閒地走過牆頂。常青藤爬滿了牆，蔓葉在風中搖曳，形成一道綠色屏障。它毛髮細膩柔順，靜靜注視著剛剛發生的一切。

*

不知為何，把對萬葉的觀察和將安吾調離兩件事聯絡起來想，你的心底總是一陣悸動。

到底是什麼讓你感到不自在？你分辨不出，只好自我安慰說是神經緊張。

你留心到，森鷗外再次傳召彙報時，特別注意了楓原萬葉的回應態度。

接下來發生的事好像按了快進鍵，你聽說太宰治撿到了芥川龍之介，比原著的時間早了好幾個月。你甚至在電梯裡和芥川碰過面，芥川依舊不太會笑。

大概人走過的小路都是印痕，而縈繞在耳畔的吹葉聲，三言兩語的交談，以及凝望你離開的目光則是刻下痕跡的刀。當時不在意的細節，在潛意識深處完成發酵和釀造，緩緩滲析出了精髓。

因為對該場景印象特別深刻，你費勁想起了mimic綁架安吾的地方，似乎也有這麼一座氣象塔，球形的望遠室裝飾品般緊挨著頂端。

提起mimic，你就抓到了抽絲剝繭的線。

在森鷗外對織田作說的那些話裡，那句“再過四五年應該就能戰勝我，自己坐上首領位子”，惡作劇般的玩笑話裡究竟有多少真實的部分，沒有人知道。

楓原萬葉是威脅，太宰治是威脅，新加入卻未必對mafia衷心的芥川也是威脅。對森鷗外來說，他是不是更緊迫地需要表明自身正當的證明，需要異能開業許可證？

安吾已經離開一陣子了。

飛速流速的時間在緊追著你撕咬。

萬葉必須留守橫濱，你需要新同伴。

魈，民俗傳奇中的輕捷鬼，璃月的三眼五顯仙人，民眾的降魔大聖。

你認認真真寫下他的過往，直到最後一撇。但出乎意料的是，不等多看一眼，就徑直被拽入一片回憶中。

夜幕垂在地上，寥落著無人能夠看見的面板。

【姓名：魈

介紹：外表是少年人，真實年紀卻己超過兩千歲。在璃月港萬家燈火的背面，與妖邪死斗的「夜叉」沒有見證者，蝕骨苦役也沒有盡頭。

技能描述：戴上諸惡奸邪睹之膽顫的夜叉儺面，獲得強大力量的同時，也會引匯出巨大的痛苦，其式即名「靖妖儺舞」。

經歷：

備註：殺戮是我的強項，如果你下不去手，就叫我來。如逢劫難，便呼我名。】

*

濃霧瀰漫之時，你在空虛混沌的山林裡孑孓而行。乳白色霧氣像一柄軟劍，你嚥下一口冰冷的涼意，繼續往前走，你知道應該往前。

去哪裡呢，往生之所。

遠處飄來潺潺流水聲，你走近去看。水裡的倒影很熟悉，總是這副樣子，一副倦怠的、疲乏的、提不起興致的神色。自然，你也看到了頭髮因乾枯的血液黏連糾結，你覺得很醜。

胡桃那孩子太磨人，鍾離先生又主持過喪葬事宜，因此，你也知曉此時要淨身整容的。

清晨水很涼，腳趾踩在地上只感覺到了冷，軟爛淤泥下又有一些堅硬凝固的東西，你想了想，猜是霜凍的泥土還沒化。

以水當鏡，你一遍一遍捧起水，依次洗淨了胸膛、手臂和臉。最後乾脆躺下來，就像一塊石頭那樣躺在那。水沖刷墨綠色的發，血汙順著流水淌到很遠的地方去。

業障、疲憊、舊傷、忽然躁動聚集的強大魔物，這些因素拼湊在一起，就變成壓垮駱駝的稻草。

重一點沒關係，再重一點呢？如果再重一點，再重一點……最後，清理掉了妖邪，也承受了太糟糕的傷，所以就死了。

普普通通，真像一場溼淋淋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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