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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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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一面埋頭寫作,一面對理論學習發生了濃厚的興趣。記得那年黃藥眠教授主編的《文藝理論學習參考資料》剛剛出版,他便購回連夜翻閱,以後又多次研讀,字裡行間畫著各種符號標記,“天”上“地”下記著每次閱讀的感受體會。當時,戲劇家阿甲正跟蘇聯專家學習體驗派表演理論,父親得知,便請這位好友來家轉授。每逢週末阿甲一到,他即停筆請教,殷切之態可掬,彷彿一個小學生。學習理論的結果,大大提高了父親藝術創作的自覺性。我們看到,一向自視甚高的父親,漸漸變得謙虛起來。一次,觀賢批評他由越劇《梁祝》移植的京劇《南山化蝶》,說這個劇本旦角戲大多,小生戲太少,有點“重女輕男”。他聽了,連聲承認“有道理”,還檢討說:“舊時編戲有個毛病,就是隻顧因人設戲,而很少考慮內容的需要。我就有這個毛病。”

一九五六年夏,父親隨中國文聯組織的“作家藝術家西北參觀團”赴大西北訪問。參觀團由著名詩人馮至任團長。路上,祖國的大好河山和淳樸勤勞的人民,給父親以巨大鼓舞,登山臨水,進廠下礦,他每每詩興大發,吟哦不已。遊終南山,遙望群峰如翠,他頓覺置身“畫屏錦繡中”而喜不自勝;登少陵原,瞻仰“而今廟貌新”的杜公祠,他竟產生“詩聖招我來”的感受,甚至想象與杜工部“把盞鳳凰臺”;登上建設中的劉家峽水電站大壩,激發了他“欲借千峰作彩筆”的創作衝動……每一處,都在增強他對歷史與現實的理解;每一處,都在加深他對祖國和人民的感情。

從大西北歸來,父親即雄心勃勃地制訂出創作計劃:在深入生活的基礎上,以章回體寫一部名為《勘探姑娘》的長篇;與阿甲合作,編導幾臺反映現實生活的京劇……但是,還未及付諸實踐,“反右”鬥爭就開始了。

十五,“躍進”聲中一病不起

在那場“反右”運動中,父親並沒有被打成“右派分子”。時至今日,一些老朋友對此仍感到大惑不解:父親這樣一箇舊文人,怎麼竟安然無恙呢?

一九五七年四月,中國共產黨內部整風開始後,《光明日報》、《文匯報》、《新民晚報》的記者紛紛登門採訪。他們問父親:對共產黨有什麼看法,對黨的文藝有什麼意見?是否希望重新出版解放前的舊作?等等。父親一一婉謝了他們,沒有提什麼意見。

倒不是父親有什麼預見,他這樣做的主要原因,在於他是一個極重情義的人。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以來,文藝界的一些領導人,像周揚、田漢、夏衍、陽翰笙等,在思想上,創作上,乃至在生活上,都曾給父親許多鼓勵和幫助。父親的雜記簿裡,就有這樣一頁接受資助的記錄:鄧 初民副省長:四百元,壽昌 田漢公:二百元,陽翰 笙老:三百元……在父親的心目中,他們既是朋友,又是於自己有恩的人,十分可敬可親。莫說自己沒有什麼委屈,即使受了委屈,也可以慢慢向他們訴說,何必一定要公之於眾呢?至於重新出版舊作,父親倒是有些想法。比如《蜀山劍俠傳》卷帙浩繁,可否出個刪節本?但他又覺得這時提出此事,似有見利忘義之嫌,終於沒有開口。

“反右”之後,緊接著就是全民“大躍進”。既然這“躍進”是“全民”的,文學創作自然也不能例外。一九五八年六月初,父親抱回來一大摞舊戲本子,說“這十五齣戲,要在兩個月裡整理出來”。從此,他每天坐在寫字檯前,攻苦食淡,直到深夜仍不得休息。一天下午,名畫家董壽平來訪。他將一本雜誌遞給父親,關切他說:“看看吧。‘反右’餘波未平,聽說還有補劃的‘右派’呢,你要好自為之啊!”客人離去後,父親開啟那本雜誌一看,懵了。我們見父親臉色不好,連忙過去看他手裡的雜誌,上面一行黑體標題赫然入目:《不許還珠樓主繼續放毒》,這篇文章揮舞著“棍子”,從《蜀山》批到《劇孟》,大有置人於死地之勢。父親嘆了口氣,沒說什麼,晚上繼續整理劇目。次日清晨,我們見他趴在寫字檯上,以為他又睡著了,就按慣例給他披上一件衣服,然後上學去。萬萬沒有想到,當我們回到家裡時,父親已經躺在北京醫學院附屬醫院的病床上了。

父親由腦溢血造成左偏癱,生活不能自理,這就苦了母親。特別是父親出院後,一切都靠她操持料理。喂水餵飯她不嫌煩,端屎端尿她不嫌髒,翻身擦揹她不嫌累。我們擔心母親拖垮了身子,總想幫她一把。母親卻唯恐影響了我們的學習,儘量不用我們。她說:“你們的爸爸服侍我二十多年,讓我多伺候伺候他吧!”在母親的精心照料下,父親在床上躺了兩年半,竟連一點褥瘡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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