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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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頌點了點頭:“最稀奇的還不是這個,而是兩個女子同時‘叩閽’,還不是一家,而是你告我男人,我告你男人這般,在都察院衙門前好是熱鬧。雖沒有動手撕打起來,但是瞧著兩人的憤恨樣,都是恨不得吃了對方一般!”
曹顒與初瑜都有些聽糊塗了,自古以來都是有了冤屈才來叩閽。這兩家都來叩閽,那是下邊的官員判案時“各打五十大板”不成?
曹頌仔細講到:“我們在衙門外聽得影影綽綽的,好像是這回事。這兩個女子一個姓孫,原是個知州太太;另一個女子姓王,原是知府太太。這知州太太控告知府與布政使向其夫勒索銀兩;知府太太則控告知州誣告,還順帶著連總督都捎上了,說是總督徇私舞弊,輕信知州,將其夫嚴刑拷訊致殘。”
這雖然兩個女子“叩閽”互訐稀奇了些,但是這案情卻委實不稀奇。
這兩年因追繳庫銀,使得大小官員也都慌了手腳,這想要繼續當官的,就要填補上虧空,這自然是得有銀錢才行。朝廷俸祿低,官員應酬多,若是不使些手段,怎麼弄銀錢?弄完銀錢剩下的窟窿,當然要找人頂罪。
這知府也好、知州也罷,哪裡是能夠在地方說得上話的?總督、巡撫、布政使等高官當然不會將自己牽扯進去,倒黴的就是這品級不低不高的官員了。
“等到都察院堂官收了狀紙外,那知府太太王氏就撞了柱子,血濺當場了!”曹頌說道最後,語氣中帶了幾分不忿:“若真是貪官之妻,哪能這般忠烈?若是按照她狀子裡說的,不止是總督,還有巡撫、布政使等人,竟沒有一個是乾淨的!”
初瑜聽說是“血濺當場”,不禁訝然出聲,就是曹顒,聽著心裡也是不舒服。這王氏千里迢迢的進京,既是一心要為丈夫洗刷冤屈,自不是心懷死志之人。選擇這般剛烈而無奈的手段,應該怕“官官相護”,京城這邊將案子壓下來,就這般破釜沉舟,舍掉性命將事情宣揚開來。
曹頌原是因這事鬧得稀奇方對哥哥嫂子講的,但是講到最後,覺得屋裡氣氛驟然沉重了許多,自己也覺得沒意思起來,抓了抓頭,又道:“還有稀奇的,這哭得最傷心的不是王氏的僕人,卻是同在堂上的孫氏。大家不解,向兩家僕從打探,方曉得他們兩家原本是世交。就是這次上京,兩家雖因官司之事人情淡了,但是途中遇到困難處仍會相互扶持。怎麼看著,這兩家都不像是惡人!”
曹顒聽著心中抑鬱,對曹頌擺了擺手:“快去回你院子換了衣裳,等你一起晚飯!”
曹頌應著,先回槐院換衣服去了。
初瑜怔怔的,好一會兒方省過神來,對曹顒道:“真是奇女子,雖是與之素未謀面,但卻仍是讓人不得不生出敬重之心!”
曹顒不贊成的搖了搖頭:“這以命相搏,實不可取。如這王氏所說,他夫君已經致殘,且在獄中,那長輩、兒女誰人看護?就算要將事情鬧大,想尋個公道,也不至於非要這般。而且,這種做法要是平了冤屈,那往後豈不是人人效仿?明明是好人,還要輕賤了性命方能換取公道,這樣下去不知要枉死多少人。”
初瑜聽了,心裡也曉得曹顒說得在理,可仍是忍不住為王氏感嘆一回。
這血濺都察院,也是滿清開國以來第一例,次日就傳遍京城各處,不管是茶館裡的百姓,還是各部的官員,都當是新鮮事說著,當是新鮮事聽著。
戶部福建司這邊,大家也說了一回,因這王氏來自甘肅,告的人中都是總督、巡撫這樣的高官,使得大家不能不想到如今的刑部尚書齊世武也曾是甘肅巡撫任上升職的,還有就是另外一位由甘肅巡撫任上轉京官的鄂奇。先是做了幾個月戶部侍郎,三月間平調到兵部去了。這事情是因虧空錢糧引起的舊案,這如今翻起案來,保不齊一把火燒到誰身上。
曹顒只是聽著,心中微微警醒,這齊世武與鄂奇雖然沒有明著站隊,但是根據傳言,都是黨附太子之人。他心裡尋思著“二廢太子”的事,這到底是年初,還是年末,實在沒印象。自己不是學史的,只知道是在康熙五十一年,卻不知這具體月份。
轉而一想,曹顒又覺得自己多慮了,這千里之外的錢糧虧空案,就算是能夠清查出幾個蛀蟲來,應該與“二廢太子”扯不上什麼干係。
過了幾日,京城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就漸漸從“血濺都察院”。轉到“鑲紅旗瓦色之女在未婚夫病故後至夫家剪髮守孝,奉姑三年,服滿縊死”上來。因這與尋常守節不同,地方官越發重視,特意請了上了旌表,用以“教化”百姓。
沒幾日,康熙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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