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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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釣魚,說不定隔個三兩個月還能夠往返江寧一次看看父母,這不是更自在悠哉嗎?

眼下,沂州的知州叫葉敷,字來青,是上海縣人。如今三十六、七的年紀,並不是正經的科班出身。出生於官宦家庭,早年納的監生,後來以父難廕補廣西玉林州知州,去年才平調到沂州來。

曹顒到沂州當日,這位知州大人便親自造訪。這敘起話來,曹顒才曉得,自己與這位大人還頗有淵源。

葉敷少時曾經師從大書法家宋斌臣長子,這說起來還算是曹顒的師兄。雖然他很是自謙,但是論起詩畫山水來,卻忍不住手舞足蹈的模樣。

曹顒聽了不禁瞠目結舌,再看到葉敷袖子上未洗盡的墨痕。不禁產生一種錯覺。這是官員,還是才子啊?同時也有些慶幸,雖然兩人是初次見面,但是因宋夫子的關係,也不顯得生疏客套。

宋夫子是在康熙四十七年去世的,當年曹顒在清涼寺,葉敷在廣西玉林,兩人誰都沒有去弔祭。現下說起宋夫子來,也帶著幾分感傷,氣氛就沉寂下來。

這直隸州知州是正五品,比曹顒這個守道要低兩階,或許是文人的緣故,葉敷並沒有帶著下屬初見長官時的拘謹。

直到此時沉寂下來,葉敷才察覺出不妥,又躬身坐了,按照官場的規矩,口稱“大人”、“屬下”的寒暄著,想來他也是做不慣這些的,否則也不會說了幾句便有些話趕不上了。

對於葉敷的書呆子氣,曹顒不僅沒有心生鄙視,反而隱隱帶了幾分欣賞。在京城時,見慣了各式的人精,大家都是走一步看三步、話裡帶話的主,想眼前這樣憨直的人實在少見,就越發顯得珍貴了。

因此,曹顒笑了笑道:“來青兄,又不是談公事,何必這樣客套!你我同門,若是來青兄不嫌曹顒稚子年少,就以字稱之吧!”

葉敷一頓,連忙擺擺手:“大人客氣,下官怎好放肆,這不成體統,不成體統!”

曹顒道:“這公是公,私是私,你我同師,曹顒又是後入夫子門下,自然是師弟。師兄這般作態,看來是嫌棄曹顒學問不精了!”說著,嘆了口氣:“因家事繁雜,這些年來亦很少在學問上下功夫,看來真是愧對夫子。就算是師兄嫌棄,曹顒亦是無話可說!”

葉敷雖然帶著幾分文人的酸氣,亦是帶了幾分真性情,聽曹顒這般說,臉上不由得露出幾分愧色:“…這……大……孚若師弟,是葉某酸腐了,因怕落得個巴結上官的名聲,方這般畏首畏尾,這實在是令人汗顏!”

葉敷終是改了口:“早前曾在夫子信中聽說師弟的名字,知道是曹織造的長公子,年前看到上面的行文,見書著師弟的名字,還以為只是同名同姓之人。見了生年履歷,方知道正是夫子念念不忘的小師弟。”說到這裡,搖了搖頭:“實是沒想到,夫子在時,你我同門無緣得見;如今夫子故去多年,你我卻在這裡會面!”說到這裡,臉上已經帶了歡喜,帶著份探究與好奇的問道:“孚若師弟的字而今如何了?可否讓師兄先開開眼界!”

曹顒聽了,心裡發虛,就他的一手字,若是濛濛不懂行的人還行,像葉敷這樣的名門親傳弟子,那不是現眼嗎?

藉著旅途倦怠,書房凌亂等藉口,曹顒總算是應付過去。葉敷這方想起曹顒是初到,起身要告辭離開,並且提到晚上要與州里官員一起為曹顒接風洗塵。

曹顒這邊與莊先生他們還有一肚子話要說,哪裡得空去應酬官員,忙婉拒了。畢竟眼下他還沒正式到任,“名不正則言不順”,等到傳到布政司那邊,還落得個“狂妄自大,輕蔑上官”的罪過,實在是不妥當。

葉敷聽著曹顒這道理辯白得清楚,自責不已,直道是自己思慮不周全。同時,在心中對曹顒又讚賞有加,認為他穩重知禮。

等到送走葉敷,莊席已經在書房等著了,面色卻很沉重,似乎是憂慮,又似乎帶著幾分寂寥感傷。

見曹顒進來,莊席勉強笑了笑,道:“葉知州是個文人,這個,與孚若還算能夠說得上話吧!”因曹顒有字了,所以他已經換了稱呼。

曹顒點點頭,將兩人的淵源三言兩語說了。莊席很是意外,這回卻是真帶了幾分歡喜:“孚若真是好運氣,原本這種守道缺,最怕的就是與州府官員扯皮。雖然名義上是上下級,但畢竟只差了一品兩品的,若是兩個衙門長官交惡,那接下來的差事也難辦。如今,有了同門這層關係,彼此往來到是便宜許多!”

曹顒想著方才進來時,莊席像是有心事的樣子。開口問道:“先生可是有什麼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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