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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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磕然長逝,留下一臉呆滯的路無歸跪坐在老人身邊。
路無歸渾渾噩噩的,分不清楚自己這會兒是醒著還是在做夢。
她經常做噩夢,還有夢遊症。經常睡著了就發噩夢,醒來時發現自己渾身泥汙地睡在屋後、亂墳壩子、離家好幾裡遠的路邊、別人的莊稼地裡。有時候,她是被爺爺找回去,有時候是醒了自己回去。
她最常夢見的就是門前的這口水井。
這是口古井,從她記事起這口井就沒有幹過。
在她的夢裡,這口井是枯井,進到井裡會發現有條很窄的僅夠一人側身透過的山縫,進入山縫越來越寬,就會看到一個一線天的地形。兩山夾壁,中間一條長長的不知道通往何處的深谷,這夾壁上滿滿的全是煤,就像一個大的煤層。順著煤層往裡走,就會見到很多散落的屍骨,經常會有各種各樣兇狠恐怖的死人從這些屍骨中爬起來追著她,有時候她會和它們打,當它們越來越多,她打不過時就跑,有時候她爺爺還會來幫她,教她怎麼打這些死人。
就在剛才,她夢到爺爺一個人下到井裡被那些死人打得渾身是血,她背上她爺爺拼命地跑,密密麻麻的死人兜在身後追,她一直跑,直到爬出枯井才甩掉那些死人。她爺爺傷得很重,身上都是血,道袍都被撕成了破布條,上了井以後以指為筆、以血為墨畫了一個金燦燦的八卦打進井裡人就不行了,似乎交待了她些什麼就嚥了氣。她知道這是夢,也沒在意,還對自己說要記得回屋上床睡覺,免得醒來後又不在自己床上。
可是這次,她睡醒後好像做起了夢中夢,自己似乎並沒有醒。
她夢到天亮了,自己睡醒了,但卻依然接著剛才那噩夢在做下去。
她身上的衣服上有血,她家的房門開著,她爺爺躺在院子裡的古井旁,身上破舊滿是補丁的道袍被撕成了破布條,衣服上、滴在青石地板上、井沿上的血都成了褐色,就連臉色都變成了死灰色。
她沒有睡午覺的習慣,更沒有白天睡覺的不良嗜好,她白天從來不發夢,發夢也沒有夢到過白天。可是這會兒頭頂上的太陽明晃晃的照得天地白亮亮的,那太陽耀眼到她只能半眯起眼直視。
難道她睡過頭了,大白天發夢?
要不然怎麼解釋她爺爺身上穿的這一身滿是補丁的道袍?還有那一派比高人還要高人的範兒?還有——躺在這兒?
她爺爺早年當過道士,後來破除封建迷信、破四舊被鬥了,還瞎了一隻眼睛,那破道觀拆了蓋成了村裡的學校,村裡的人把旁邊的老墳場拆了,把拆下來的青石墓碑弄來鋪在教室的地上,給村裡的小孩子唸書,村裡的人從幼兒園到小學三年級都是在這村小上的,她爺爺這道士也就還了俗。他以前是道士,沒有娶妻,破四舊的時候已經年過半百,年過半百的老頭子也不可能再娶妻,就一直一個人住在以前的道觀後來的村小旁邊的土牆草房子裡,靠給學校打鈴掙工資過活。她爺爺打鈴的那鈴就是她家屋簷下的那塊一尺多高的大鐵塊,拿一個鐵錘子,在上下課的時候“噹噹噹”地敲。後來村裡的人都去鎮上唸書了,村小拆了,她爺爺的土牆草房子也倒了,這五間扒了道觀蓋的小學的房子又劃給她爺爺住。從她記事起,她爺爺就一直靠著村裡給的低保和村上一個叫莊富慶的人每個月給的五十斤米過活,吃的菜都是院門前的小菜地自己種的。她爺爺今年已是九十八歲的高齡,背都佝僂了,走路打顫連半桶水都提不動,還能去打鬼怪?她爺爺要是有這力氣,那也不用每次家裡有重活的時候都讓她跑去莊富慶家叫莊富慶來幹活了!
路無歸覺得肯定是昨天自己跑去莊富貴家看了林正英演的殭屍片,回來後又發噩夢還夢遊了。
這麼一想,她又從地上爬起來,準備回屋裡再睡一覺,免得被人看到她又夢遊又要叫她的那些難聽的外號。
路無歸站起身,才發現自己跪坐在地上太久,腳都麻了。她彎著身子揉著膝蓋,突然聽到莊富慶那熟悉的腳步聲傳來,有人正踩著她家院子下面的臺階上來,然後就看到莊富慶邁著她家那長著青苔的臺階走上來,邊走邊說:“二丫,你曉笙姐姐放年假回來了,中午去我家吃飯……”然後,她就看到莊富慶爬上臺階站在她家院門口跟活見鬼似的看著她和躺在地上的許道公。
路無歸臉上的表情和莊富慶臉上的表情一樣,都寫著一個“慒”字。她心裡想的是:“莊富慶怎麼跑到我的噩夢裡來了呢?”她發過那麼多次噩夢,沒一次夢到莊富慶。
她看到莊富慶的意外,不比莊富慶看到死在地上的許道公的
《歸魂卦是吉還是兇》 第一章(第1/4頁),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