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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雞屎？王運算元你好惡心啊！&rdo;毛軍巖做了個嘔吐狀。&ldo;如果靈的話，試試也無妨。&rdo;薛玉麟笑著說。&ldo;誒，玉麟，這兒就你命好。&rdo;毛軍巖嘆氣。&ldo;沒呢，又不能全信他的話。&rdo;薛玉麟說，&ldo;終歸是要靠自己的。&rdo;一個晚上大家又熱熱鬧鬧地喝可樂汽水，吃著餅乾，嗑著瓜子。監獄裡不能喝酒，大家就拿可樂代替，一杯又一杯地碰著，喊著。被大家灌了太多可樂，尿憋得急，出去上廁所。全然釋放後，一陣輕鬆，正要轉身回去，一看，門口有個微微駝揹人，是王運算元。&ldo;你也喝多了吧。&rdo;我笑著和他打招呼。&ldo;小夥子，你的手相不太好啊。&rdo;他雙手擱在背後，悠悠嘆氣。我猛的心一冷，&ldo;怎麼了？&rdo;&ldo;陰陽交接不上，生命線到這就叉開了。&rdo;他指指自己的手掌。我不語，他剛才高深莫測的表情的確是像有難言之語。&ldo;命途坎坷啊。&rdo;他又嘆了口氣，走了出去。我呆呆地站在那裡，苦苦一笑，自己已經在監獄裡了，還會有比這更坎坷的事情嗎？該不該信他呢，薛玉麟說自己的命運還是要靠自己的。撣撣自己的囚服，靜靜地出了廁所。年後下了一場雪，我們有了第一次外出勞動，即到後山掃雪，撬凍在地上的冰塊。一隊人馬被大卡車載到山上，這座幾乎廢棄的荒山上遍佈雜草。我們拿著鏟子，掃帚，穿著套鞋，捲起褲管，忙碌開來。天很冷，寒風刺骨，眼睛乾澀得睜不開，臉上的面板被颳得紅紅的，我戴上了母親織的毛線帽。即使如此，不少人還是喜歡外出勞動，至少暫時是離開了監獄，那感覺和學生時代春遊差不多。抬頭看陰沉的天空，灰濛濛的一片，雲很低，密密得像要壓下來。每個人負責不同的區域，分工後，我拿著鏟子到後山一塊荒地去鏟冰塊。地上是又滑又硬的冰塊，先用鏟子搗碎，再一點點掃到畚箕裡。又一陣寒風吹來，對面那棵老樹在肅殺的寒風中抖落最後幾片枯葉，青灰色的樹冠有壯美的姿態。周圍都是冬天澀澀的苦風。突然有股人味。警覺地回頭，是刀疤他們幾個人。&ldo;小崽子，過得不錯啊。&rdo;冬天的寒冷讓他臉上那條刀疤更加猩紅猙獰。周圍幾個人也陰著臉。&ldo;小崽子胖了不少啊，日子過得太舒坦了吧。&rdo;我盯眼看他。&ldo;小崽子，好日子過得爽，也要跟兄弟們分享分享，明天去買點熟食孝敬孝敬老子們。&rdo;刀疤從口袋裡拿起一根菸，旁邊的小弟馬上給他點上，&ldo;還有好煙好酒，一樣得供老子吃！&rdo;我拿起鏟子繼續剷雪。&ldo;聽到沒！&rdo;一小弟叫囂起來。&ldo;要吃自己去買，憑什麼我買給你們。&rdo;我平靜地開口。&ldo;什麼！小崽子日子過得太舒服，骨頭都硬了，是不是該鬆鬆筋骨了？！&rdo;刀疤危險地眯起眼，碩大的酒糟鼻一煽一煽透出怒氣。幾小弟立刻撲過來，欲鉗制住我，我奮力反抗，突的膝蓋一痛，倒在地上。他們把我的手腳都制住，狠狠地踢我肚子，痛得我一陣痙攣。刀疤緩緩走來，一腳踩在我胸口，鞋尖重重頂著心臟搏動的地方，我感到一陣血流湧上喉頭。突然刀疤似發現了什麼，厚嘴唇蠕動著笑開來，&ldo;把他帽子摘下來！&rdo;一小弟過來扒下我帽子，在手裡打轉，再拋給另一個小弟，他們骯髒的手將我帽子扯來扯去。刀疤大笑，看變戲法一般看他們玩弄我的帽子。那是母親連夜為我打的毛線帽，上面還有我的名字，怕是被別人拿去。我一陣憤怒，趁他們的手鬆開我時，狠狠地拿起旁邊的鏟子砸在刀疤腰上。刀疤大吼一聲，用手捂著腰，狠狠地扭過頭瞪我，眼睛裡冒出濃濃殺意。他猛地一手勒住我脖子，大叫旁邊的小弟，&ldo;過來，給我一起把他從山上扔下去！&rdo;我快要窒息，費力地吐出字，&ldo;你…你還要幫手，真是沒用。&rdo;刀疤惱羞成怒，馬上轉頭向小弟，&ldo;不許過來，今天老子一人廢了他！&rdo;我快被刀疤掐死了，求生的本能讓我驟然間有了大力氣，一隻腳狠狠地踢向他的下身。刀疤一聲慘叫，用手去捂褲襠，我趁機抓起地上的鏟子打他的腹部，他倒在地上。我不鬆一口氣，猛地撲在他身上，用拳頭砸他的臉，一下又一下，直到那條猙獰的刀疤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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