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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胡羊並不後悔，既然人在江湖，潮起潮落再尋常不過。只要能咬住牙挺住就行，哪怕瓦片或是鹹魚，保不定也能遇上突然翻身的良好時機，例如當年自己好好的賣冰棒，居然意外弄成一票中國白糖換俄羅斯鋼材生意似的。

很多人都看在眼裡了，尤其是那些以物業抵欠債的主們，一提起此事總能感動成什麼似得，認為胡羊是個模子。他日一旦確實僥倖拔腿業務泥潭，東山再起，做生意不找別人，只認他胡羊一個。

第四章　皮球胡羊（24）

還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得失關係老套故事的新版形式。

新世紀開始沒有一兩年，胡羊手上的那些物業又類似當年前蘇聯的鋼材，類似充氣十足的氣球拼了命升向高空，你就是想控制也難。

原本作價千把塊一平米的房價轉眼之間都七八千了，好幾十萬平米呢，這是什麼概念。據當年出走公司並沒能混出個人模狗樣，重新返還的職業經理高人們估算，這把，咱們的胡總又賺大發了，好幾個億。

如果說當年食糖換俄羅斯的鋼材是瞎貓碰上死耗子式地挖到第一桶金，那麼這次財富倍增，完全是胡羊獨立特行的處事方式，平地給壘起了一座高大巍峨的金山。

胡羊的兩次業務躍進相當意外充滿神奇，那麼以後多次的縱身跳躍勢頭更猛，還帶點喜劇意味。胡羊將自身比喻為一隻皮球，拍一次，彈一下，拍得狠，彈得高。

只是，私底下常常狠賺了一大把鈔票的胡羊沒有前兩回那麼心裡踏實。恰恰相反，他常常是惴惴不安心神不寧，夜半睡好好的，這人常常會無意識地突然坐立起來，離夢遊神走僅隔一層窗戶紙，把身邊的老婆嚇成不輕，胡羊的頭髮也就是從那個時候大面積不辭而別開小差的。

前後好幾次，胡羊被弄到裡面去問話。也不是雙規的那種，畢竟胡羊不是先鋒隊伍成員，距離國家公務員隊伍距離也相當地遙遠。

每次問話都是以協助調查的禮貌方式，完全不是正規的看守所甚至監獄，是賓館，雙人房間，帶浴室，還有電視機。至於收看電視，通常在問話者確實感到相當乏味，需要調計心情的時候。這時，胡羊跟進順風車。

在裡面，讓胡羊感到最為滿意的還是吃喝。中午晚間是盒飯，好幾菜加一湯，早上是饅頭牛奶豆漿什麼的，關鍵還是吃白食不收費。

胡羊第一次被請進去問話，十幾天後的某一天突然被告知可以回家了。一時，胡羊並沒有急於脫身，倒也不是留戀。畢竟，那麼多天下來，吃人用人的而且還睡著賓館柔軟的席夢思床墊，雖然沒能仰望到星級，你多少總得有個說頭。哪怕是有關部門同賓館老闆交情好，頂多也是打個折扣，例如當年欠他鋼材款的那些房地產開發商，弄個八折什麼的。但人家只是一味地催他快走，說待會兒還有人進來，他動作慢了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那這吃睡的賬款。胡羊終於憋不住了百思不得其解地疑問。這下把原本十幾天如一日保持嚴肅的問話人員被問得有點楞。當然，久經沙場的公家人員反應敏捷，等明白了胡羊的意思，樂了，哈哈大笑起來，把胡羊笑的有點莫名其妙的感覺。

公家人員說，見過實誠的，仍然沒見過類似你這樣的。你就是要付錢，我們這方面還沒做好入賬的充分準備。

胡羊出門老遠才想到，假如當年創業之前他能夠遇上這等好事，肯定不會把老婆的樟木箱分成兩半，去賣冰棒，老老實實呆在裡面好吃好睡地專心享受舒坦。

真正令人舒坦包括吃驚的還在後頭。胡羊這邊前腳剛踏進家門，還沒來得及同闊別多天的妻兒老小彼此說上幾句寬慰話語，那關閉多日的手機接二連三響起。而且還是意想不到之有頭有臉，平時你就是想見，未必總能給你好臉色的領導們親自打來的。

電話那頭說，胡總到家了，你受驚吃苦了。我們都聽說了，你在裡面的表現很好，零口供。這就非常難得。這些天，你好好休息，我們不來打攪了。過些日子，我也包括其他幾個你熟悉的領導同志們一起去太湖某島寬鬆一下，除了給你壓驚，大家也非常想聚在一起，好好聽你胡總談談下一步公司的發展大計。

胡羊如同面見真神一般，對著電話又是低頭又是哈腰說，看您領導幽默成，在裡面好吃好睡例如療養一般，能吃什麼苦受什麼驚。還有，我也是非常真心希望能夠積極配合組織調查，但是，領導您也知道，我這人天生膽小，平時不要說違法亂紀，就是有風險的事情也避之唯恐不及。所以，完全不是簡單的零口供，確實是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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