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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香笑道:“梅主簿不要妄自菲薄,且讓我把主簿的大作讀給眾人聽聽。”
梅堯臣做的是一首《田家語》
誰道田家樂?春稅秋未足!
里胥扣我門,裡夕苦煎促。
盛夏流潦多,白水高於屋。
水既害我菽,蝗又食我粟。
前月詔書來,生齒復板錄;
三丁籍一壯,惡使操弓韣。
州符今又嚴,老吏持鞭樸。
搜尋稚與艾,惟存跛無目。
田閭敢怨嗟,父子各悲哭。
南畝焉可事?買箭賣牛犢。
愁氣變久雨,鐺缶空無粥;
盲跛不能耕,死亡在遲速!
我聞誠所慚,徒爾叨君祿;
卻詠歸去來,刈薪向深谷。
梅堯臣描寫的本來就是民間的疾苦,香香的聲音又透著一股哀傷淒涼,通篇讀下來,眾人都深有感觸。
江逐流和歐陽修都起身向梅堯臣拜了一拜。
“梅主簿憂國憂民,其悲天憫人的胸懷果然非我等莫及,香香小姐評判的不錯,梅主簿當位列第一。”
香香點頭笑道:“不錯。江公子和歐陽公子的詩詞反應的是春花秋月,雖然也感情真摯,但又怎比梅主簿憂國憂民來得深沉厚重。”
趙莘也在一旁點頭,道:“梅主簿第一當之無愧。”
旁邊西夏王族李元江一直想與香香搭話,見說半日香香竟然沒有往他這裡看一眼,不由得怒聲道:“你們的漢人會的一點詩詞的有什麼的了不起的?我的也會你們的漢人詩詞。”
急切之下,他那不甚流利的漢人語言竟然說得頗為連貫,不由得不讓人佩服。
香香詫異道:“哦?李公子竟然也會?”
李元江見美女終於同他答話,不由得心情大爽,一時間漢人語言又流暢了三分。
“當然的也會。聽我給的你讀來。”李元江矮壯地身體站了起來,右手捂住胸口,左手伸展開來十分抒情地朗誦道:“月明裡和尚門子打,水底裡樹上老鴉坐。”
眾人面面相覷,皆啞然,不知道這個西夏王族李元江究竟讀的什麼。
李元江讀完之後十分興奮地望著香香,等待著美人的誇獎。要知道,當初為了學會這兩句漢人的詩,他可是花了三個月的時間呢。
“李公子,你確定,你讀的是我們漢人的詩?”
香香狐疑地問道。
“千真的千確。”李元江點頭,從懷裡掏出一把摺扇,開啟讓眾人觀瞧,“就是的這上面的兩句子。”
眾人定睛看過去,不由得目瞪口呆,歇了半日,一起爆發哈哈大笑之聲。其中又以大胖子崔一虎的小聲最為響亮。
只見摺扇上書寫著唐朝詩人賈島的兩句詩:“鳥宿池邊樹,僧敲月下門。”
“***,俺只說俺崔一虎犯渾,誰知道還有比俺更渾的人。”崔一虎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江逐流和趙莘對望了一眼,感情,這崔一虎什麼都明白,那些插科打諢是在裝糊塗啊。靠!兩個明白人竟然被這個渾小子涮了一整天。
耶律良本來也跟著暴笑,可是笑了幾聲忽然又覺得不對。在宋朝人眼裡,遼國人和西夏人都屬於蠻夷之地的未開化的民族。他們表面上是在笑李元江,內心深處又何嘗不是在笑他啊。
耶律良冷笑幾聲道:“會做幾句詩詞有什麼了不起?詩詞做得再好也屬於毫末之技,懂得治理國家的方略才是大才幹大智慧,你們宋朝人詩詞做得好的多的是,但是總把國家治理的一塌糊塗。”
眾人立刻收住了笑聲。耶律良說的確不錯,賦詩填詞和治理國家之間是兩碼事,大詩人大詞人大文學家不一定懂得治理國家,但是若說是把國家治理得一塌糊塗,眾人卻無論如何不肯同意耶律良的說法。比起遼國的苦寒之地,中原之富庶不知道要超過其多少倍。
趙莘面目微微扭曲,雙眼中滿是怒火。
耶律良繼續冷笑:“耶律良不才,願意向在坐天朝高人請教治國之道。”
耶律良是遼國制誥,負責為遼國皇帝起草聖命,整日裡接觸的都是大臣們上奏的治國方略,他自信在這方面的理解要遠比在座的宋朝年輕書生們要深刻。即使是那個年齡稍微大一點的梅堯臣,不過也才是一個縣的主簿,眼界太窄,對治國方略能有什麼樣的深刻理解?
丁首寧恨江逐流、歐陽修搶了他的風頭,此時趁機推波助瀾。
“耶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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