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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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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初二頭兩天,戴延年興致勃勃地陪著四爺喝酒聊天,招待拜年的秧歌隊。

逞強好勝的小夥子有了顯擺的機會,見秧歌扭起來紛紛加入進去,秧歌隊像滾雪球人愈聚愈多。扭秧歌的穿著花花綠綠的衣裳,腿上綁著高蹺,抬著大鼓的走在最前面。跑旱船的東飄西飄,吹喇叭的把曲調吹得歡快。秧歌隊中有扮青蛇白蛇的、有扮小老媽兒和客大爺的。白五爺除去軍裝臉上抹著鍋底灰,反穿著一件破皮襖扮了個傻柱子,斜揹著一串銅鈴在隊伍裡穿來穿去,關七爺扮了壓大鼓的老太太,手裡拿著一對兒棒槌,耳邊掛兩隻紅辣椒,臉上畫著麻子走在秧歌隊最後,走一步扭一扭,嘴裡還叨嘮其咕地不知說些啥,逗得看熱鬧的人前仰後合大笑不止。

四爺和戴延年站在看熱鬧的人群裡,妝扮成老太太的關七爺和扮傻柱子的白五爺踩著鑼鼓點兒,在他倆跟前做著各種逗人發笑的動作。四爺高興,對梅先生說了聲“賞!”梅先生把賞錢放在銅鑼裡,捧鑼的小夥子故意扯開尖細的嗓子高喊:“東家賞嘍——”鞭炮劈劈啪啪響起來,“二踢腳”在空中炸開朵朵白色的霧花。鑼鼓喧天,大秧歌扭得更歡更浪,歡樂祥和的節日氣氛愈加熱烈起來,直到秧歌隊敲打著扭跳著去了烏家,白家的大人才意猶未盡地返回宅院,孩子們則繼續跟著歡樂的人群撒歡兒奔跑……

正月初五,俗稱“破五兒”,酒桌上,戴延年多貪了幾杯。雖說在關外闖蕩了這些年,酒量卻沒多大長進,在這個問題上他寧肯當逃兵,寧肯叫白繼臣取笑,更何況這紅高粱燒酒烈性,喝到嘴裡辛辣,嚥下去就更不得了,整條食道火辣辣地發燙,被白繼臣強勸幾杯之後,戴延年感到頭重腳輕,身子好像飄忽起來。離席前,戴延年對四爺說:“有點兒喝過量了,今晚兄弟就不去聽戲了。”

四爺為難起來,半真半假地數落繼臣:“小五子,你瞅瞅你乾的好事。有你這樣當副官的嗎?不保護官長不說,還硬逼著官長喝酒。這下好了,你在家伺候吧!”

戴延年忙擺手說:“不要緊,誰也不用管我。待會兒我就去睡,等你回來好嘮嗑兒。”

白繼臣愛湊熱鬧,聽了這話只管嘿嘿笑。四爺說:“也好,那你就先麻耷一會兒,等我回來。要擱往常,我就在家陪你了,最後一天,末了我得給大夥兒拜個晚年。今晚黑兒還邀了烏家大掌櫃,我缺席了不妥。”

白四爺是出了名的好戲,南腰屋戲班已不知請過幾次。白四爺一身錦袍坐在臺下,身邊坐著梅先生,二爺、三爺、五爺,還有烏家大掌櫃的烏常懋及烏白兩府的眾位家眷。

戲臺之上被汽燈照耀得燦若白晝。汽燈的白光照在“金榜題名虛富貴,洞房花燭假夫妻”的對聯和“人生如戲”的橫批上熠熠生輝,才子佳人的風流故事,被西北風盡情地向四周播灑。戲班子的老牌臺柱子“白菜心兒”那已不年輕卻又拿腔拿調兒的嗓音,演繹著他的拿手曲目,尤其是《賣線》中路途誇景誇相的唱腔不斷引來一陣陣喝彩。觀眾熱情的叫好聲極大地鼓舞著演員的情緒,唱得更加賣力氣。當唱到燕青喬扮成貨郎下山打探軍情,被任寶童妹妹任秀英相中,與燕青調情遭到拒絕時,白菜心兒忽然假借任秀英罵燕青的唱詞,拿打板兒師傅尋起開心來:

你媽生你在大河沿兒(呀)

養了你這麼個二不愣噔傻相公(啊那乎嗨)

這句髒口兒再度引來一片鬨笑。坐在臺側聚精會神打節奏的伴奏師傅開始沒留神白菜心兒在罵他,見臺下觀眾和其他伴奏師傅都瞅他樂才恍然明白過來,反應也很快,故作生氣狀,譁啷一聲將竹板扔到臺中間:“這牲口八道的玩意,老了老了不學好,怎麼罵起你親爹來了?”二人的對罵,樂得觀眾前仰後合。

殘局28

戴延年和衣躺在滾燙的炕頭兒上。時值夜靜星稀之時,鼓樂之聲穿牆渡雪而來,不時傳進他的耳鼓。胃裡還在不住地翻騰,太陽穴一鼓一鼓的。他掐著太陽穴,懶怠想象舞臺上風情萬種的快樂景象,不知不覺進入了昏昏欲睡的狀態。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身下火炕滾燙,爬起來喝了一口涼茶,胃裡好像舒服了許多。香堂裡煙霧燎繞,燭光閃耀。戴延年的目光穿過敞開的屋門,望著香案上的燭火家譜發起呆來。

房門開了又關上,戴延年以為進來人了,睜開眼睛看看卻又沒有。蠟臺上的燭火被風吹得像要熄滅的樣子,轉眼又恢復了常態,家譜還在搖晃,畫像也像是動起來。戴延年定了定心神,確信是眼睛花了,緊張的心情才漸漸鬆弛下來。他一時似乎是想什麼,又似乎什麼也沒想,直勾勾望著供桌。野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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