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論道論道 (第1/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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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散風清雨後天，張縣令又來拜訪姜府，姜醴喚紀竹沏上毛尖茶，二人坐於窗邊飲茶論道。

張縣令曾經聽說過眼前人的脾氣，即便對方看著溫文爾雅，看似看淡世事，對任何事都不會多一分一毫的關心，念及他從前在朝堂上幹過的事，張縣令面對他比面對那公主還多一分尊敬與謹慎。

“縣令大人來此何故？”姜醴嘴角噙著笑，卻仍是一副淡淡的語氣。

張縣令揮了揮手，忙叫他直呼其字即可，與他說了些最近宜和小城治理上的難事與最近幾處村子黃昏時發生的案件。

姜醴神情淡淡地聽著，張縣令有什麼問題拋過去他就很巧妙地用一種似是而非的答案打太極——既算不上搪塞，又算不上提出什麼建設性的意見。

張縣令見狀話鋒一偏轉，提到宜和城去年秋天興辦學館的女先生，見姜醴神情終於動了動，他更加賣力地誇起陸清洛來。

誇到一半，紀竹忽然急匆匆跑到屋裡：“公子，外頭來了位姑娘，後頭烏泱泱跟了一堆小廝，說是來恭賀公子喬遷之喜。”

張縣令與姜醴對視一眼，隱隱約約猜到門外站著誰，正準備想法子和姜醴解釋，姜醴卻一反常態，很爽快地對紀竹說：“請她進來。”

——

陸清洛抱著一罈綠醑酒氣勢洶洶地跟著紀竹走，身後的一眾小廝憋著笑，按囑託沉臉盡力做出一副狠戾的樣子，一行人不知是去給人家賀禮的還是拆家的。

紀竹一路心中忐忑，不知來者何意。

“好了，我一人進去。”陸清洛將小廝們留在門外，自己抱著一罈酒跨進門，頗為敷衍地行個禮，“昨個聽張縣令講城裡來了人，帶完課就叫人備了美酒前來恭迎長安來的貴人。”

往日陸清洛總穿些看上去就十分溫柔的顏色，今日卻是一身湖藍的羅裙，外面披了湖綠的斗篷，頭上消失許久的金釵鈿合重又現身，走一步斜插著的步搖微微動一步，腰間配飾碰撞叮噹作響，明媚到咄咄逼人的地步。

張縣令的姨母笑僵住，看看眼神銳利的陸清洛，又又看看窗外烏泱泱一眾小廝，心中升騰起不祥的預感。

這難道是現在小年輕對待心上人的新招式嗎？

不等他出聲緩和氣氛，陸清洛走上前將酒罈重重往桌上一放。

“哎呀，實在不好意思，酒罈子實在太重。”抱酒罈子抱了一路的陸清洛恬著臉湊過向姜醴，“公子你沒事吧？”

姜醴眉頭輕輕蹙起。

“唉，公子，我們昨日是不是見過。”陸清洛一副十分震驚的模樣。

“昨日是我唐突，若是姑娘仍心有芥蒂，不妨直說。”姜醴不著痕跡地往後靠了靠身子。

陸清洛頓了片刻，直起身來：“公子昨日為何說我的學館不行？”

張縣令聽著聽著，越發琢磨不透現在兩邊的形勢，他們倆人是結下什麼樑子了？

“當時我話未說完，本意非貶低姑娘的一番事業，只是說單單隻姑娘一個興辦學館遠遠不夠，成效不大。”不急不徐，聲音溫潤而有力。

陸清洛的臉色好看了些。

“姑娘當時叫我重複一遍，我便聽了姑娘的話，誰知姑娘忽然就哭了起來。”

張縣令意出望外，抬頭去看陸清洛，一抹緋雲早早爬上她臉頰。看來是真事，他暗中嘖嘖稱奇，悄悄拿起茶杯喝茶，擱一邊看戲。

陸清洛臉頰熱滾滾的，她用餘光瞥了一眼窗外吃瓜吃得正開心的小廝們，企圖以此給自己點積極地心理暗示，快速回顧昨夜躺床上睜著眼睛深思熟慮過的講道理內容，強裝著鎮定：“這是不打緊的，公子為何覺著單我一個興辦學館沒什麼成效？你也不辦，我也不辦，這裡尋常人家的孩子哪一年才能識的了字、讀的了書？那便是一輩子都渾渾噩噩地過去了。”

“姑娘言之有理，但先不說九州之中有姑娘善心的人甚少，單從這宜和城的幼童來說，原先出身不好，不曾讀詩書，一輩子也便這麼懵懵懂懂地過了。你現今教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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