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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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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他!”沈沁樂了:“這下可熱鬧了,北闈榜眼舌戰南闈解元!今日你我還真沒白來!”

說著,向溫鬱之和江渉介紹道:“這趙榜眼,實打實的寒門弟子。家裡本就不是什麼望族,而且他還是個庶子。能混到這一步,也算不簡單了!”

江渉仔細望去,這才發現這趙淵衣著雖然寒酸,可眉目之間,卻是透著一股沉穩自信,已初初可見運籌帷幄的翩然風度。

只見他向臺下拱手示意後,才轉向陳元霖:“我之所以說陳兄動機不純,乃因為陳兄這招,分明是在借南楚與北燕的外部矛盾,轉移新法與世族的內部矛盾!”

江渉知道,他口中的所謂“新法”,乃是戴相傾數十年心血,針對南楚弊病從而提出的涉及土地、賦稅、徭役以及官員考察的一整套改革。而溫鬱之的土地改制,便是這套新法中的第一箭。

溫鬱之剛剛一直是靠著椅背隨意坐著,可有可無的聽著,此刻,卻是不自覺的挺直了後背。而方才嘻嘻笑笑的沈沁,也是一瞬間嚴肅了起來。

江渉立刻知道,這重頭戲,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下次更新,禮拜四,早上八點~

☆、天地悠悠

話說趙淵上臺之後,與陳元霖各自站在高臺一邊。

這兩人一個周身羅琦,一個粗布麻衣,一個來自江南,一個來自北境。一個官家少爺,一個寒門庶子,這擂臺打的是頗為熱鬧。

陳元霖並不傻,相反,他很聰明。他並沒有順著趙淵的話講吓去,與他糾纏自己是否在轉移矛盾,而是轉身一指擂臺上幾個大字書寫的話題:“今日只談北燕,不談新法,還望趙兄注意。”

“是,只談北燕。”趙淵衝他斯斯文文的拱手一笑,開口,卻是咄咄逼人:“恕呈雍說話直白,以我之見,陳兄方才針對北燕所言,還僅是留於表象,過於稚嫩!”

“你!”陳元霖當即就怒了。

趙淵不理他,只見他彈了彈袖子,轉身面對臺下,侃侃而談,依次辯駁了方才陳元霖提出的針對北燕糧草和胡人兩大觀點,竟然與溫鬱之和沈沁說的不謀而合。

臺下聽眾裡已有人收起了看好戲的輕慢神態,不自覺的點了點頭。

“那照你這麼說,難道就該坐視北燕壯大,吞我國土,欺我臣民麼?”陳元霖立刻發問。

趙淵搖頭笑笑,卻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同樣提問:“那敢問陳兄,我南楚今日,有能戰之兵多少?有可用之糧多少?有善戰武將多少?有武器精鐵多少?有國庫賦稅多少?”

不等他回答,趙淵直接說下去說道:“士兵雖有,卻耽於安逸;銀糧雖有,卻囤於大戶;武將雖有,卻威信不夠;鐵器雖有,卻生鏽廢置。至於賦稅……”趙淵衝著陳元霖諷刺的冷笑:“呵,賦稅有多少進了你們江南世族的腰包,令尊應該很清楚吧?”

“你血口噴人!”陳元霖氣的臉色通紅。

趙淵不理他,接著發問:“陳兄主戰,誓要踏平北燕,那我可否問陳兄一句,兩國若真是開戰,江南可否為北方後盾?若為後盾,可願提供多少糧食,調遣多少兵馬?”

“偌大江南,哪是我說的就算的?”陳元霖回答。

趙淵嗤笑一聲:“官官相護,層層盤剝,各族勢力錯綜複雜。你說了,確實不算。”他抬頭,透過光禿禿的樹梢,望著遠處灰色的天空,淡淡的說:“如今的南楚,就像是一艘大船,表面上揚帆起航,乘風破浪,可艙底,已經開始漏水。”

他停頓片刻,才接著說道:“依我看來,南楚之病,結症從來都不在北燕!”

趙淵目光深邃的掃過臺下,再開口時,字字都帶上了鏗鏘力量,一字一句都彷彿帶有金戈之音的迸濺出來:“南楚之病,病在貪汙腐敗,病在朝中無將,病在君王無為,病在黨爭激烈。能臣受到打壓,忠良無辜蒙冤,南方耽於安逸,北方民不聊生!”

趙淵說著,聲音已不自覺的帶上了一絲哽咽。他仰頭看天,只覺得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唯有這天地悠然浩大。

最後,他深吸了一口氣,開口總結道:“趙淵主和,實乃因為,此時若是開戰,南楚,必、敗、無、疑!”

剛剛陳元霖陳詞的時候,臺下聽眾一片喧譁叫好,有的衝動的,甚至已經拍案而起,彷彿恨不得立刻擼袖子打到燕國去似的。然而此刻,趙淵說完,臺下卻是一片寂靜,所有人都沉默了。

“江渉,”溫鬱之的聲音淡淡的在江渉耳邊響起:“有的時候,主戰,不一定是驍勇血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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