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青紫風華滿烏衣(4)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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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歌聲清淺,只有在這夜的靜謐中才能聽見,唱歌的是個姑娘沒錯,可是那聲音喑啞,說是歌聲卻更似嗚咽。虞槿此時氣力已經快要用盡,他必須趕緊上去才行。他騰出一隻手,小心翼翼地攀在那窗沿上,原來這姑娘唱的是一首耳熟能詳的民間曲調《烏衣巷》,這幾乎是家家戶戶都會唱的曲子,講的就是從前的王謝家,風光無限,卻最終煙消雲散。這曲子倒不講這些曲折,在這厚重的歷史中增添了了諸多戲說,說的是這烏衣巷裡面的愛恨情仇。原本就有“樹倒猢猻散”一說,這《烏衣巷》將這個說法體現的淋漓盡致。雖說最終是個悲劇,但是整個曲子都透著一股歡快勁兒。也許在普通人家看來,悲歡離合是再平凡不過的事情了,看的多了也就無從悲喜了。
那女子一直反覆唱著,唱的並不成曲調。他仔細聽,約摸聽出了幾句詞:
烏衣巷外飛燕來,來尋鏡中花。
烏衣巷裡美人去,青紫滿風華。
桃李春風竟開放,真心誰欲辯。
非桃非李莫等閒,紅塵多欺騙……
虞槿感覺到自己的雙手已經在顫抖,體力不支,再不回去可能就真的要命隕這懸崖了。本來他下來之前擔心的是繩子和窗欞的承受度,卻不料在此卻是自己出了問題。他在峭壁上邊蹬邊借力往上攀爬,終於在力竭之前翻進了房間。許是許久未曾進食又消耗過大,他全身大汗淋漓,掛在脖子上的那枚小小的桃木符此時更是涼涼的。他此時將那桃木片取出,細細的觀摩,這是父親去世之前留給他的。不知怎的,他耳畔一直縈繞著剛剛聽到的歌聲,烏衣巷啊烏衣巷,那些往事好多年都沒有想起過了。
可是他想這輩子也忘不掉那日的景象。
氓山學醫之時,原本他聽說,父親這些年已經歸隱山林,不問世事,他這才安心在氓山閉關。他從虞府走的時候,父親虞培風還是赫赫有名的將軍,雖說世事太平,可是這位有名的儒將也沒歇著,他身體力行在各省巡防時遊歷山水、考察民情,記錄山河礦產,同時也寫下了大量反映民間生活的詩詞。是以他除了是國之重器,也是與甫公齊名的詩人。想那時,北風南甫雖從未見過面,但也曾惺惺相惜,以詩會友,遙遙相祝。而誰又能想到這文壇上的佳話竟成為虞家敗落的起因。因甫公以《哀君賦》獲罪,虞培風因與其和詩被人曲解誣陷,受到牽連,雖然並沒有很多人獲罪,先帝也只是罰俸略微懲戒,但是虞家從此被冷落,再也沒受到重用。虞槿在府的時候是虞家最盛之時,和當時的趙家真就像是曲子裡唱的王謝二家,富貴榮華,恍然若夢。後來他離開後,就再也沒回去過了,等到他收到訊息時,父親已經是彌留狀態。
那一日他在城郊一處破舊的院子裡找到了他。儘管他和離開虞府時一樣年輕,可是父親依然認出了他。他沒想到,父親已經變得如此衰弱和蒼老。那聲音不再洪亮,那笑容不再爽朗,他靜靜的躺在那裡,周圍死氣沉沉、破舊不堪,一個人也沒有,唯一的生機是一個孩子的哭聲。那時他的心裡只有恨,恨自己這麼多年來沒有回去看一眼,恨自己為什麼要自苦於身份而不留在父親身邊,他走的時候父親明明是這世上最強大的男人啊。
他也恨,恨自己不能最後看父親一眼。雖然那不是他的親生父親,但是那是他唯一的父親。父親臨終時想跟他說話,卻最終什麼也說不出來。他嘶啞的嗓子好像在叫著自己的名字,“槿兒,槿兒,槿兒……”彷彿是用盡了最後的力氣,他將這枚桃木符交給了自己。然後就這樣去了,一代名將,一方文豪,世間最好的父親,皇帝最忠心的臣子,死在了京郊的破房子裡,除了他,沒有人知道。
虞槿記得自己在充滿腐蝕和藥味的小院靜靜的坐了好久,久到他不知道天是不是已經黑了,久到那本來哭喊的孩子已經睡著了,軟軟的小手緊緊攥著他的一根手指,暖暖的。他不知道這個孩子的來歷,但是他決定照顧他,就像當年父親在街上撿回自己一樣。安葬好父親之後他再次回到了虞府,很多年沒見,大家都已經不認識自己了。
是啊,他在氓山的這些日子,世上已經過了幾十年,父親變成垂垂老者,同齡兄長去世的去世,敗落的敗落,如今的虞府已經是虞氏旁支的天下了,而他的容顏一如從前。這世上,怕是再也沒人認得他。可是他們認識他牽著的孩子,說是父親的私生子,然而他必是不信的,直到他們帶來了孩子的母親,他最終還是將那孩子交給虞家,因為他明白母親是一個孩子最大的嚮往。可這恐怕是他這輩子最後悔的決定,他看不見那孩子的神情,想必當時他必是十分害怕的,可是他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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