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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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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衝邊聽邊點頭,同時用心憶。等木撒飛講完,他問:“我知皈依佛道二門,要讀經典,皈依景教,也讀《聖經》。卻不知做穆斯林,要誦讀的《天經》是如何的,我欲先熟習了《天經》,再行入教之禮。”

所謂《天經》,是回回們用漢語對伊斯蘭唯一真經《古蘭經》的稱呼。木撒飛很讚賞凌衝的認真和好學精神,點頭道:“既如此,你不如在左近賃一所房舍住下,每日來我處,我將《天經》的精要傳授於你。”

此後,凌衝就在揚州城中住下了,他白天去見木撒飛阿訇,學習《古蘭經》,晚上練武養氣,不覺時日匆匆,眨眼間已到秋天。沛若神功博大精深,凌衝始終停留在第五層上,無法領會第六層的精妙。他自己寬解道:“沛若神功只有六層,只彭素王那般奇才,才能盡數領悟,並自創第七層,我是甚麼人,練得到第五層,還不知足麼?”

這樣隨其自然,不強求速進的心理,卻正符合了內家心法的奧義,雖然在練氣方面一直沒有太大的進展,但不知不覺間,他的內力積累得渾厚充沛,已非昔日可比了。

在教法方面,他已經熟讀了《古蘭經》,可以背誦,對其中精要,也略窺門徑。木撒飛對凌衝的領悟能力大為讚賞,對他說:“再過數日,不如便在我處入了教門,可參與禮拜,我寫一信教你帶往大都去,料你婚事必偕的。”凌衝回答:“多謝阿訇。我雖為的婚事欲入回教,但能入教,定然謹守戒律、功課,必不教阿訇失望的。”

秋風漸起,黃葉滿地,眨眼已經十月份了。凌衝想到遇見雪妮婭,就在一年以前,艾布定的兩年期限,更只過了一半,自己足夠努力的話,也許再過三兩個月就可以婚姻得偕,不由滿心憧憬無限。

某一日,他正在家中默誦《古蘭經》,突然聽見有人敲門。開門一看,那是一個與自己年齡相仿的青年男子,穿著道裝,揹負一條長棒,正是鐵冠道人的關門弟子王宗嶽。凌衝急忙把王宗嶽請進家中,煮上茶來。王宗嶽笑道:“我奉師命往北方去,路過應天時,聽令尊說你在揚州,教我帶封信前來。”說著,從包袱裡取出一封信來遞給凌衝。

凌衝雙手接過,開啟來看了,不過是些家常問候,並問他何時學成南歸,好一起往大都去,完成他的婚事。凌衝收好信,詢問鐵冠道人的訊息,王宗嶽說:“師父安康,幾位師兄也都安康。”他們年齡相仿,一向很講得來,當下談天說地,非常快樂。

偶爾聊到時局,王宗嶽說:“聞得李文忠將軍已破桐廬、富陽,前指餘杭,料不日便可攻克杭州也。”聽到“杭州”兩字,凌衝突然雙眉一立,問他:“那逆賊張士信,可仍在杭州城中麼?”

王宗嶽搖頭,表示不知。兩人聊了一個多時辰,王宗嶽告辭離去。凌衝在屋中來回踱步,怎樣也靜不下心來。“張士信那賊害了史大哥,我如何不為史大哥報仇?!”他左思右想,終於拿定了主意,收拾行李,前往木撒飛宅上告別,要離開揚州,往杭州去。木撒飛叫他少待,入內寫了一封推薦信給他,讓他去大都崇仁門內清真寺尋教長烏馬兒:“他教法精深,你可向他學習。便你的婚事,也可拜託他哩。”

凌衝收好推薦信,告別了木撒飛,快馬往杭州方向馳來。才過廣德,就聽說餘杭守將謝五出降,李文忠已經透過餘杭,前進包圍了杭州城。

李文忠是朱元璋的外甥,今年二十八歲,能征慣戰,少年英雄。凌衝見到他的時候,只見他頭戴金絲小冠,身披狻猊連環鎧,罩著一件杏黃袍子,正在讀信。

李文忠和凌沖年齡差距不大,從來兄弟相稱的,故人見面,非常親熱。李文忠說:“賢弟你來得好,且看我取下杭州城,再與徐大將軍合圍平江,取那張士誠的首級!”少年得志,態度多少有些輕狂。

凌衝最關心的,是張士信在不在杭州城裡。他問李文忠,李文忠回答說:“杭州守將,是張士誠的女婿潘元明。那張士信最畏死,我才取了桐廬,他便走回平江去了也。”凌衝多少有些失望。李文忠把手裡的信遞給他:“你且看了這個。杭州不日可下,咱們一道往平江去擒張士信,打甚麼不緊?”

凌衝看那封信上寫著:

呈大宋平章李將軍麾下:

嬰城固守,乃受任之當為;歸欸救民,亦濟時之急務。竊伏自念起身草野,叨為省樞,非心慕乎榮華,乃志存於匡定。豈意邦國殄瘁,王師見加,事雖貴於見機,民實同乎歸義。念是邦生靈百餘萬,比年物故十二三,今既入職於方,願溥覃乎天澤。謹將杭州土地、人民及諸司軍馬、錢糧之數以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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