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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吧，說句公道話，&ldo;城府&rdo;……是無辜的。在床上被女人以那種方式鄙視，這種事情怕也只有太監能夠泰然處之。方秀清擦完汗，看向一旁專程送他出來的馮有德，笑道，&ldo;馮公公日日為皇上鞍前馬後地操持，這份勞苦可真讓老夫汗顏。&rdo;馮有德笑道，&ldo;先生說話太客氣。伺候好皇上是咱們的本分，哪敢說什麼勞苦。&rdo;方秀清又跟他客氣了幾句，便問道，&ldo;馮公公，皇上近日龍體可還康健？&rdo;&ldo;方大人如此掛念皇上，真是忠心可鑑，&rdo;馮有德笑道，&ldo;您放心吧，太醫說皇上身體很好，只是心情不太好，心中鬱結。&rdo;&ldo;不知皇上因何事心中鬱結？&rdo;&ldo;這我就不清楚了，只知道自冬至日那天深夜，皇上從坤寧宮出來後便是如此了。&rdo;方秀清一聽就懂了。大家都是聰明人，用不著把話說得太明顯。他左右看了看，笑問道，&ldo;那麼小女在宮中沒闖什麼禍事吧？&rdo;&ldo;方大人這是哪裡話。賢妃娘娘可是陛下的心頭寶，前些日子執掌六宮，賢淑有方，深得人心。&rdo;方秀清便不再多問，笑著拜別了馮有德。目送著方秀清離開，馮有德一轉身，看到乾清宮裡一個司設太監叫于吉的，正躲在牆後頭往這邊探頭探腦地張望。馮有德訓斥道，&ldo;你怎麼不在宮中聽候吩咐，在這裡躲躲藏藏地做什麼？要是撞在陛下眼睛裡頭，你不要命了？&rdo;于吉湊上前來，陪笑道，&ldo;馮公公，我今日不當值……皇上這幾天臉色可不大好，到底是怎麼回事？&rdo;馮有德用拂塵抵著于吉的額頭，&ldo;你給我老老實實地做事，不該打聽地別瞎打聽。&rdo;于吉四顧無人，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道，&ldo;不是我多嘴，公公您難道……就沒往那方面想一想？&rdo;&ldo;你到底想說什麼？&rdo;&ldo;皇上可是好幾天沒臨幸妃子了。&rdo;馮有德心裡一咯噔，難道皇上又虛了，還得再補補？可是年紀輕輕地總往那方面進補真的不會出問題嗎……&ldo;公公，您不明白。這女人，就像是菜，吃多了珍饈玉饌，也該換換口味。&rdo;&ldo;換什麼口味？&rdo;&ldo;野味。&rdo;馮有德突然明白于吉是什麼意思，掄起拂塵照著他的腦袋一頓暴打，&ldo;我打你個口沒遮攔的小畜生，這種話你也敢亂說！你這個……閻王奶奶懷孕，一肚子鬼！皇上知道了不砍了你的腦袋！&rdo;于吉捂著腦袋生挨著，&ldo;哎呦呦，我錯了！馮公公，馮師傅，馮大爺爺……我真的錯了！&rdo;馮有德最後一腳把他踢開，&ldo;滾吧！&rdo;于吉跌跌撞撞地落荒而逃，留下馮有德站在原地，一臉的高深莫測。紀無咎坐在亭中，彈著一把古琴。叮叮噹噹的琴聲十分悅耳，但其中似乎蘊含著那麼一股……額，殺意？許才人正在階下翩然起舞。她穿著一身綠色的裙子，衣料柔軟，衣帶飄飛，在萬物岑寂的冬天裡顯得生機盎然。紀無咎仿若沒看到許才人一般。他雙眼放空，手指撥弄琴絃的速度加快，琴聲陡然如驟雨傾天潑下，又如千軍萬馬奔騰廝殺。許才人腳步漸漸凌亂，終於力不能及，一個不穩，倒在地上。琴聲戛然而止。紀無咎看著站在不遠處的葉蓁蓁，手指不由得緊按琴絃，被那繃緊的細弦壓迫，指肚如刀割一般生疼。他心情不佳，殊不知，葉蓁蓁心裡頭也憋著火。在她看來，和男子行那種事會噁心嘔吐大概是一種怪病，紀無咎就是這種怪病的引發者和見證者。因此，他只要一出現，就相當於在提醒她：你有病！她怎能不惱火。許才人被一旁的宮人扶起來。她看著紀無咎，嘴一撇，嬌聲道，&ldo;表哥，你方才彈得太快。&rdo;紀無咎起身走下臺階，一手扶著許才人，&ldo;沒事吧？&rdo;雖然對她說話，目光卻遊向葉蓁蓁，待看到葉蓁蓁面色不善時，他乾脆攬著許才人的肩膀，讓她輕輕靠在他懷中。許才人面色通紅，羞答答地抬頭看了紀無咎一眼。葉蓁蓁看著這對兒狗男女，心下盤算著。她沒辦法欺負紀無咎，那就只好欺負一下紀無咎的親親表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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