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個任務(3)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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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氏沒想到江佩芝竟然沒死。
吳包子也挺失望,“這個啞巴娘們兒,命真他媽硬!出那麼多血都不死。”
許氏坐在八仙桌旁的一把椅子上,一條腿垂下椅子,一條腿盤起來壓在屁股底下。她陰森森地哼了一聲,“就讓她再多活兩天。”
一時死不了,不代表永遠死不了。有她許櫻桃在,還怕整不死個沒爹沒媽的臭啞巴。
吳包子瞅了許氏一眼,“娘,我真是受夠她了。成天哭喪個臉,像誰該她八百吊錢似的。人家兩口子有說有笑的,我跟她,全靠比劃,比劃也不一定能比劃明白。人家媳婦能說會道,她可倒好,要麼像個鋸嘴葫蘆似的,一聲不吭,要麼啊啊啊的,煩死了!啊個屁呀!”
許氏一拍桌子,“受不了,死去!”
別看吳包子在秋蘭和江佩芝面前如狼似虎,在他媽面前,他大氣都不敢出。他有一身蠻力,可是要他動個歪腦筋,耍個壞心眼兒,出個餿巴主意,還得靠他媽。他媽是他的人生導師,是他的主心骨。
一見許氏面色不善,吳包子頓時把聲音降了下來,委委屈屈地小聲嘟囔,“我也就說說,我不是心裡憋屈嗎。”
許氏把三角眼一橫,“你憋屈?我不憋屈?!”
許氏是個強硬慣了的主兒,吳包子他爹在世的時候,許氏在家裡說一不二。吳包子他爹連鬱悶帶病地駕鶴之後,許氏強勢依然。所以,她並非是只對江佩芝強勢,她對任何人都強勢。沒辦法,習慣了,不強勢她鬧心。
見他娘瞪了眼,吳包子蔫頭耷腦地往許氏對面的椅子上一堆委,徹底不吱聲了。
許氏見了兒子的這個造型,有些心疼,稍稍把語氣放軟了些,“兒子,娘跟你一樣,也盼著那個喪門星早點去見她爹。你不用急,今年吧,今年之內,娘肯定讓她父女團聚。”
聞聽此言,吳包子打了雞血似地頓時往起一挺,扭頭看向許氏,“真的?”
許氏自信滿滿地撇嘴一笑,“你看娘多咱說話不算數了?”
吳包子兩眼放光地盯著許氏鬢邊的紅絹花,對他孃的崇拜之情又加深了幾分。
吳包子母子咬牙切齒之際,附在江佩芝身上的林俐正在房裡奮筆疾書。林俐上過書法班,會寫毛筆字,而且寫得還不錯。江佩芝嫁到吳包子家,再沒時間練字臨貼。臨貼得買筆買紙買磨,許氏嫌費錢。
不過吳家還是有筆有紙的,許氏知道江佩芝會刺繡,便讓江佩芝刺繡賺錢。繡手帕,繡衣服,繡褲子,繡桌圍,繡床圍,繡帳子,繡壽幛…只要能賣錢,都繡。繡花得先畫花樣子,畫花樣子就得要筆墨紙。
許氏買來最最便宜的筆和墨,又買來最最便宜的馬糞紙。照她的意思,只要這筆能寫,這墨有顏色,這紙能畫出圖樣來,就行。要那麼貴的幹啥,敗家!
秋蘭給林俐取來兩長枯葉色的馬糞紙,又給林俐拿來一支沾好了劣質墨汁的破毛筆。林俐作了幾個深呼吸,穩了穩因為失血過多而突突亂跳的心,靠坐在炕頭上,在紙上刷刷點點地寫了起來。
她在給江佩芝的三姨寫信。小說中,江佩芝有個表姨,是江佩芝她媽的一個遠房表妹。按族裡的排行,江佩芝她媽得管這個遠房表妹叫三妹。所以,江佩芝得管這個遠房表姨叫三姨。
這位表姨嫁給了一個軍人。江佩芝小的時候,這位表姨來看過江佩芝好幾次,那時江仲勉還是個窮嗖嗖的鄉塾先生。表姨每次來,都給江佩芝帶很多好吃的。江佩芝很喜歡這位表姨,表姨也很喜歡江佩芝。江佩芝出嫁時,這位表姨派人給江佩芝送來了一百大洋。江佩芝故去後,這位表姨又派人送來了五十個大洋,作祭禮。
不到半個小時,林俐把信寫好了。寫好之後,她問秋蘭,“秋蘭,你拿著這封信去找貴生,讓他把這封信,按著這個地址送去。”
江佩芝所在的村子,沒人打井,村裡人吃水,要去村前的河裡去挑。窮人家自己挑,有錢人花錢僱人挑,貴生就是村裡專門給人挑水的。貴生是個孤兒,從小死了爹孃,跟一個光棍叔叔過,長到十三歲的時候,叔叔也死了。貴生便憑著一身的力氣,靠著給人挑水過活。
吳包子家一天要用五桶水,貴生就每天早晨給吳家送五桶水。每次送水,招呼貴生的,不是秋蘭,就是江佩芝。一來二去的時間長了,貴生也知道了吳家的情況,對秋蘭和江佩芝主僕充滿了同情。除了同情,他對秋蘭還有了那麼點意思,秋蘭見了他也扭捏,也臉紅。
在小說原來的情節裡,江佩芝死後,許氏把秋蘭賣給了鄰村的鄭姓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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