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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伯雄道:“小盧先生,我們——真到了寫遺書的時辰?”
週三轉身而去:“要留話,莫傻等,大喜時辰不等人。”
這是四川死牢的裡流行順口溜,“大喜”,說的是斷頭。
盧魁先對胡伯雄:“聽見了吧——磨墨。”
胡伯雄磨墨,手抖,墨汁濺出。盧魁先伸手,把住胡伯雄的手,共握一管墨,一圈一圈沉沉地磨著。
盧魁先望著面前的白紙,壓低聲:“剛才我對你說的是——弄不好,它就是遺書。”
盧志林聽出盧魁先話中有話:“那弄好了呢?”
“它就不是遺書!”
“不是遺書是什麼?”
“大足刑場,我拿《祭十二郎》來祭奠我的同志石二。”
“今夜莫非二弟親手寫一篇祭文來,祭奠你我三人?”
“今夜我若當真寫一篇祭文來祭奠自己,那你我三人就真的難逃死劫!”
“那,二弟想寫什麼?”
“到家抓你我兄弟時,我問吳師爺罪名,他說……”
“進了衙門,升了大堂,自然讓你知道個明明白白。”
“可是先前進了衙門,不見升堂,卻把我們帶到這黑牢來審?”
“知事心中有鬼,不敢公審。”
“此外,他心中還另藏有一個鬼!”
“還有個什麼鬼?”
盧魁先指著小窗外星空:“他怕變天!”
盧志林一愣:“什麼意思?”
“剛才從大堂前經過,你看出沒有,堂上少了東西。”
盧志林一指柵欄外的公案:“知事斷案的公案沒了。挪到這兒來了。”
“還少了一件東西。對當今在四川為官的縣知事們,特別要緊也拿著它格外難辦的東西。”
“什麼東西?”
“袁大頭。”盧魁先轉頭望著死牢門口,“那邊牆壁上,我們進來時也懸有一幅懸洪憲皇帝御像。”
“咦,怎麼一轉眼也不見了?”盧志林詫異道。
盧魁先冷笑:“棹知事走時,命師爺把它摘了去。”
“這說明什麼?”
“他們心頭有鬼。蔡鍔將軍的護國軍第一軍打入四川,川軍第二師師長劉存厚在納溪起義,棹知事手頭能有幾個兵?洪憲皇帝與蔡將軍,他兩頭都得罪不起,所以,一見風吹草動,他就進退兩難,他想——他的縣衙,在政治上,模稜兩可,可進可退,兩頭吃糖,腳踩兩隻船!”
“可是,明日午時,他就要砍我們的頭。二弟現在說這些,跟我們有啥關係?”
“捉鬼哇!”
“捉鬼?”
“大哥,捉住這鬼,把他們心頭的所有的鬼都暴露到光天化日之下,你我或有一線生機。”
“二弟是說,棹知事表面上看來兇狠強大,心頭卻虛弱恐慌?”
“對手虛弱恐慌之時,正是我捉鬼之處!“
“鬼怎麼捉法?”
“鬼,什麼姓名?”
“棹洋渡。”
“字?”
“他得意洋洋,自報家門——字邇逢。問他名啊字的,派什麼用?”胡伯雄插話。
盧魁先冷笑:“他不是把你的名字派了我們的罪名麼?我何不來他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盧志林振作精神:“二弟,你多年來堅持精研韓愈,今夜何不浩浩蕩蕩寫下一篇!”
“韓愈文章堂堂正正!可是今夜之事,棹知事吳師爺機緣巧合,使的是左道邪招,我太正了,《原道》《原毀》那樣的大道理一路講吓去,恐怕不管用。”盧魁先思忖道。
“依你?”
“出奇制勝。”
“二弟拿定主意了?”
“他不是拿人命當兒戲麼?他不是丟下句話,兒戲有人繞著繞著繞了進來卻繞不出去。我今天偏要與他玩玩這兒戲!”
“小盧先生肯定繞得出去!”一直埋頭磨墨的胡伯雄插話道。
盧魁先搖頭:“我敢肯定的只有一點,如果我們再不一試,今夜這死牢你我肯定繞不出去!”
墨已磨滿一池,盧魁先“撲”的一聲吹去小桌上蒙滿的灰塵,命筆,用兒時練就的柳體在白紙上寫下一個“告”字,墨太飽,墨跡浸潤著紙頁。
今夜,姜老城第三趟巡更而過,望著城下縣衙大牢,大牢周圍,有士兵打著燈籠巡邏,戒備森嚴。姜老城雖見鐵窗中有昏黃燈光,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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