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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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菡子,是烽火中鍛鍊、成長起來的女作家。1946年她加入華中文協。在抗日戰爭和解放戰爭中,她不僅為《抗敵》報、《前鋒》報、《淮南日報》、《淮南大眾》、《新華日報》寫過大量有情節、有人物的通訊報道,還寫了一些風格樸實、思想藝術上有一定成就的小說,而當時她的文名也主要表現在她的小說創作上。

1984年2月,春節期間,我兩次訪問菡子,在談到小說時,她說:“我的小說創作還沒有開始……”這話自然是她的謙虛,也是她壯志“未酬”的表達——我知道,她心裡醞釀、構思多年的長篇小說,還沒有開始創作。

菡子是從小說創作轉而走上散文寫作的。在她走上業餘文學創作最初的二十年裡,先後寫作短篇小說三十餘篇,編入《群像》、《糾紛》、《和平博物館》、《萬妞》和《前方》等短篇小說集或小說散文集。

兩萬多字的《糾紛》,是她創作的第一篇成功之作,寫於1945年12月淮南黃花塘。這篇小說曾在 1946年半年內出版了兩個版本(其中一種由她自己題寫書名,封面是她最喜歡搭配的顏色——淺灰和深紅,由呂蒙設計;另一種六十四開本,由主管華中新華書店的葉籟士重印),延安、上海的報紙轉載過,其他解放區也出過單行本。1948年,這篇佳作與趙樹理的《李有才板話》、賀敬之、丁毅的《白毛女》等二十六篇,一同編入延安“人民文藝叢書”,並獲二等獎。菡子在《小書——〈糾紛〉》(1982年1月25日上海《書訊》第50期)一文中說:

對於《糾紛》的聯想是有趣的。 1945年8月10日,在淮南抗 日根據地,是我第一個從譯電員手裡拿到日本投降的訊息。…… 接著我還把朱總司令的命令轉領導。……當時還很年輕的我,舉 著話筒,儘量嚴肅地傳達:“我命令——”……於是一切都變了, 不久我就出現在新四軍二師進軍蚌埠的隊伍中。哪知形勢急轉 直下,由於蔣介石的阻撓,我們又退回原地。我到了古城一帶。同 時聽到類似《糾紛》的故事。回到師部,整整下了四天的雨,我圍 居斗室(一個土炮樓),這大約是我入伍後最閒散的幾天,我一口 氣寫完了《糾紛》,作為無事可做的補償。我的兩個好友到我的住 處躲雨,我給她們唸了半宿。很明顯,我接受的是趙樹理的影響。

這段話,作者向我們透露了《糾紛》成文的經過,這對深入瞭解她的創作不無好處。

《糾紛》寫的是樓港小來順子的大大(爸爸)被土匪嚇死後,撇下來順姐妹四人和媽媽。當家人一死,便像黑了天,生的希望破滅了。寡母幼子,於是請了渾身是力氣、精明能幹的劉二。劉二是從河南逃荒去的,肯吃苦,脾氣好,是“手指頭伸在他的嘴裡都不敢咬的老實人”,“是天底下難找的有良心的好人”,他在哪一家幹活,就把哪一家當作自己家。他擔起了來順家的千斤重擔。天長日久,如一家人,來順媽懷了孕。但一連兩胎,生下的孩子都被迫活活卡死。人言可畏!來順媽總是三魂像丟了二魂,走路低著頭,自覺比別人要矮三尺,曾想自尋短見。那時已有抗日民主政府,但還沒有“婚姻法”。來順媽和劉二的事算不算犯法?眾說不一。樓港的“人王”樓志清,從爺爺起,在舊政府裡是世代連任“老甲長”,十六歲便認土匪頭子為師父,壞事做盡,人人怕他。樓志清利用宗教勢力和人們頭腦中的封建思想,來破壞來順媽和劉二的結合。為了達到目的,他耍了種種花招:“告狀”、串聯、假傳聖旨,煽動宗族情緒、“先下手為強”、造謠生事等,但鄉幹部識破了他的陰謀,給群眾做了大量工作,“糾紛”才得以解決。人們喝了他們的團圓酒。最後,福順老爹的話道出了這篇小說的社會深意:“我們今天吃到劉二和來順媽的團圓酒,也是吃我們窮人的團圓酒……”這團圓是窮人翻身作主的表現,是人民給自己造的福。

《糾紛》所反映的婚姻問題,同“五四”時期一些知識分子為爭取婚姻自由並不完全相同。比如那時的這類“問題小說”,問題是提出了,但並沒有解決,其結局往往是悲劇。魯迅、郁達夫、廬隱、許地山,以及後來的巴金等許多大作家的筆下,都描寫過婚姻戀愛這個重要的社會題材。但那些作品的主人公,雖然多以造反的英雄面目出現,而他們的最終歸宿似乎並無二樣。在中國作家中,延安文藝座談會後的情況就很不同了,主人公終有一個多少人為之犧牲、追求的美好結局。主人公命運的變化,當然是時代使然,這是文學的飛躍。

菡子曾說,1943年“在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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