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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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春的夜裡,殘紅處處。蘇昉到了父親的書房外,知道高似在裡面回話,便走下廡廊,在院子中的樹下站定了。
高似正在回稟泉州的事。
“錢五已經在回來的路上,那位香藥案的萬事通,在泉州和市舶司的幾位大人打得火熱,領了公憑,造了十多艘多桅木蘭舟,做起了海商,往返於大食、占城、三佛齊等地,獲利頗豐。那位阮氏的哥哥,跟著木蘭舟,聽說這幾年都在海上,並未回到泉州。只是他家船塢著實厲害,竟然能從泉州的抵擋所,借了三十萬貫造船,卻無需利錢。錢五查了一個月,才發現他家的總賬房每個月都要去仙遊的解庫查賬,那家解庫——”
蘇瞻意味深長地問:“福建仙遊?”
高似點了點頭:“是,這家解庫的東家,錢五查出來,正是仙遊蔡家的。按輩分,是蔡相的堂叔父。小的們推斷,這位萬事通,怕也成了蔡相在泉州的錢袋子。”
蘇瞻的手指點了點書案:“他從抵擋所不花分毫,挪了國庫三十萬貫,又是造船又是海貿,又在解庫生息。可謂一舉三得。對了,張子厚,也是福建人,他和這事可有關聯?”
高似搖了搖頭:“未有發現。”
蘇瞻想了想:“這張子厚今年行事,頗出我意料。他竟然放棄了門下省,跑去樞密院做一個五品中侍大夫。”
高似道:“張大人並不得陳太尉重用。上回他帶了部曲去陳府負荊請罪,在樞密院倒成了笑話。”
蘇瞻搖頭:“還是要看著他,張子厚行事,不會如此浮躁。”
高似點頭應了,行禮退了出去。
蘇昉在院子裡回過身來,朝高似點了點頭。高似猶豫了片刻,下了廡廊,行了一禮:“大郎安好。”
蘇昉側身受了半禮:“高大人有何見教?”
高似苦笑道:“大郎喚我阿似就好,你小時候都叫我阿似叔的。”
蘇昉清冷的面容看上去越發和蘇瞻相像:“物事人非,昉不敢輕慢了高大人。”腳下不停,已經越過高似,向書房走去。
高似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蘇瞻將青神的事先同蘇昉說了,又問他昔日長房的部曲和家奴他打算如何處置。蘇昉沒想到王氏長房竟然成了絕戶,倒是一愣,略一思索,問道:“這戶絕一事,是我孃的意思嗎?”
蘇瞻深深地看著兒子,點了點頭:“是你孃的意思,爹爹當年沒有應允,拖了幾年,還是按你娘想的去做,也算了她一個心願。”
蘇昉跪下朝蘇瞻磕了三個頭:“多謝爹爹一心為兒子著想。娘在京西給兒子留個一個農莊,可以先安置這些人。”
蘇瞻默然不語,良久才開口:“也好,你先起來吧。就算王氏長房戶絕,但青神王氏,如今依舊還是你的外家。阿昉,你無需智子疑鄰。你姨母,和你孃的死並無關係。否則我是決計不會答應蘇王兩族續娶她的。何況你阿似叔受過你孃的恩惠,他心思重,當年都暗中看著。你要怪,怪爹爹就是,是爹爹沒有照顧好你娘,才令你年幼失母。”
蘇昉一怔,估計後院的事爹爹已經知道了,怪不得晚間那位乳母被連夜遣返回四川去。
他略一沉吟,並未起身,卻又磕了三個頭說:“爹爹,兒子不知道姨母何以取信於爹爹,也不知高似何以取信於爹爹。但,他們皆無以可取信於我。是兒子智子疑鄰抑或他人做賊心虛,阿昉相信總有一日能水落石出。雖說如今既無證人也無證物,但阿昉身受孃親養育之恩,今日之後,怕難以面對姨母,姨母恐怕也不願面對阿昉。還請爹爹容兒子暫且離府,借住到表姑父家去。兒子每日下學,自會回來和婆婆爹爹二叔二嬸請安的。”
蘇瞻默默看著一臉平靜的兒子,心中說不出什麼滋味,想要再說幾句,似乎已全無用途。他頹然地應了。也許等過兩年蘇昉再長大一些,他會明白男子在世,無奈的事太多,不是自己想要怎麼樣都能如願,太多牽絆,太多利益交織成一張大網。
蘇昉微笑著說:“幾年前,為了姑母,翁翁和爹爹一力主張蘇程二族絕交,也未曾擔心過爹爹和二叔的仕途缺了外家的扶持。阿昉敢效仿爹爹,就算沒有青神王氏這個外家,必定不負孃親所望,取功名以慰娘在天之靈。兒子只有一個外翁,也只有一個外婆,也永遠只有一個孃親。何況,兒子並無出仕的打算,日後若有幸金榜題名,還望能在翰林院修文史度日,就最好不過。”
蘇瞻臉色一變,皺眉道:“你年紀尚幼,說這些太早了些。”
蘇昉站起身,挺直了背:“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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