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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之川的手指指腹撫過那被塗黑的一點，卻感覺凹凸不平，他突然靈機一動，翻到後頁，從背面看那字留下的痕跡，後來塗的筆力明顯是不如前面的，所以留下的痕跡深淺也不一樣。&ldo;……這老嚴，搞個東西神神秘秘的……&rdo;顧之川嘀咕了一聲，手指仔細地感知著，&ldo;女……兆……姚字？姚望……姚望歸……&rdo;姚望歸？這個人是誰？顧之川一下就愣住了，姚望歸，姚景生？什麼關係？嚴明非與姚景生的父親是同輩論交，裴東海很明顯也是如此，這三個人看來是相互認識的，可是‐‐為什麼嚴明非在一個人的名字下面打了叉，另外一個乾脆塗掉了？而且，這兩個名字似乎是後來才添上去的。黑色的墨比較穩定，不容易褪色，藍色的筆跡時間一長，顏色就很容易散開，藍黑色是黑色混著藍色，自然也一樣會褪色，顧之川翻到過自己高中時候的筆記，這都三四年了，褪色程度跟嚴明非這筆記差不多，也就是說嚴明非這筆記就是寫於三四年前的樣子。顧之川覺得自己的腦子又不夠用了，孃的，智商這玩意兒也跟書一樣，真到用時才會恨少，他乾脆放下了筆記，戳著自己的太陽穴，心說這種事情又不方便去問嚴明非，他的那些疑惑還是埋在肚子裡爛掉算了。於是顧之川放任自己坐到了電腦前面，說起來他已經有些時候沒有上潛淵了。一登入上去就彈出一個&ldo;歡迎回來&rdo;的提醒，顧之川竟然笑了笑，潛淵這是越來越人性化了嗎？不過，意外地覺得挺舒服，就像回到了自己的家一樣的感覺。他想起很久之前跟他交流過的&ldo;數錢數到手抽筋&rdo;，翻開通訊錄，發現這傢伙竟然也線上，恐怕都是看雪神被抓了上潛淵來探訊息的吧？他先發過去一條訊息打招呼，&ldo;好久不見了呀。&rdo;對方過了半分鐘，也發來一句&rdo;好久不見&rdo;，連個標點都不帶，讓顧之川感受不到這個傢伙到底是什麼情緒，不過他也不介意，能在潛淵這麼個地方化敵為友，他跟這個人倒是挺有緣啊。&ldo;我是來探探訊息的，雪神被抓的事你知道吧？怎麼看？&rdo;&ldo;什麼怎麼看？&rdo;數錢數到手抽筋那種典型的不解風情的僵硬的回答，顧之川看得真是無語了。&ldo;我說哥們兒啊，身為潛淵人，咱們難道不該為雪神討個公道嗎？&rdo;這話顧之川自己也說得有點彆扭，只是他回頭看看自己發的這句話愣是沒有發現問題在哪兒，那邊等了很久才回了訊息過來。&ldo;你覺得這是該討公道的事情嗎？&rdo;顧之川一下被這句話釘在了螢幕面前，手指指尖被凍得有些發冷發僵，&ldo;你什麼意思？&rdo;&ldo;不管是美國抓他還是中國抓他，他都是罪有應得。身為一個知名駭客，他做過的虧心事夠多了，本也該進監獄，逍遙法外那是運氣。進去了，那是他早就有預感的。在決定成為一名駭客的時候，他就已經選擇了走在法的邊緣，選擇了今天隨時面對失去自由的局面。雪神今天面對的這些都是他應得的，只是時間早晚而已。討公道這種說法，不是為雪神，是為了中國。駭客的道義最初本身就是追求技術，做了壞事逃不了懲罰，總會在很多事情上報應回來的‐‐道，可道，非常道。&rdo;……在你選擇成為一名駭客的時候，就已經放棄了很多東西，真正的駭客追求的是什麼？顧之川看著這一段話不可抑制地陷入了沉默，道，可道，非常道。他知道這句話，駭客界很有名的一句話了。雪神的所作所為他固然不清楚，可是他知道自己上輩子幹過什麼，虧心事幹多了，總是會鬼敲門的。顧之川突然想起了嚴明非在客廳裡收起電腦轉過臉來的時候那沒來得及收完的表情，那種似乎早有意料卻又倍覺複雜的表情，原來嚴明非‐‐也是這樣想的嗎？他坐在電腦前面半天，終於又發了一句話過去‐‐&ldo;你是誰？&rdo;還在北京的姚景生看著這句看上去有些莫名其妙的話，一時之間覺得棘手，想了半天，終於有了合適的說辭‐‐&ldo;財神的徒弟而已。&rdo;&ldo;窮鬼？！&rdo;顧之川一下就條件反射地問了出來，發完了那條訊息他才覺得不好。擦，財神現在還沒對外公佈過自己有徒弟的事呢，他這一問不會自爆身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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