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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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市的夜景相當不錯，可身為土生土長的本地人，池溦早已經習以為常，甚至有些膩了。

她望著和記憶中一般無二的街道路燈和掛滿了彩燈的景觀樹，表情稍顯麻木，直到漆黑如夜空的眼瞳中映出那張用暖黃色的燈條圍起來的牌匾，沒什麼起伏的胸口才蕩起明顯的波紋。

燈光下，玹念酒樓四個字稍顯暗淡，冷風吹過，風光下的陰影微動，隱隱約約生出一種讓人不太舒服的淒冷感。

顏色極淡的保時捷停在酒樓對過的臨時停車位上，池溦降下車窗，仔細地打量著那張和記憶中的感覺完全不同的門頭。

寬闊的柏油馬路上，車流不息，鳴笛聲不時響起。

池溦只愣愣地盯著那張牌匾，完全不在意眼底都有怎樣的燈光閃爍。

而唯一讓她覺得不適的，也只有那和記憶中分毫不差的門頭所產生的陌生感。

她有些不太能理解，為什麼自己的心底會生出這樣的感覺，那掛著的明明就是一樣的東西。

池溦回來的時間不長，能自己偷偷搞小動作的機會也很少，不解中她的目光下移，隔著穿梭的車流看向那黑黝黝的酒樓大門。

而腦子裡閃過的，除了已經模糊的玹唸的音容笑貌，剩下的全是她下午在網約車上時用手機搜尋到的辱罵酒樓的標題。

前世裡的這個時候，池溦並不認得玹念，也不知道這家店是玹唸的，看到相關推送時，只是不痛不癢地唏噓一聲：“人是物非啊人是物非。”

記得那時，馮芷聽到她的感慨，還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餐館多了去了，這家吃不了了換家吃唄。怎麼地？少吃兩道菜，還不活了？”

明芮和謝月月跟著笑了兩聲，這新聞在她們的心裡便算是過了。

現在再看，池溦輕嘆一聲，心底沉重無比。

——真是過分，她當時怎麼能說那種風涼話呢。

側著身子面對著酒樓的池溦心中後悔，冷風從大開的視窗無情地掃來，她苦笑著按下升降開關，玻璃到頂發出極輕的聲音。

可就在那一瞬間，隔著茶晶色的玻璃，她那雙暗淡的眸子不由得一閃。接著映出了馬路對面的白色沃爾沃，和一個穿著奶白色羽絨服的女人。

女人穿著溫柔，過肩的長髮波浪一般彎著，蓬鬆濃密的發頂被朦朧的黃色路燈一照，那迷人的氛圍感觸得池溦的胸膛猛然發燙。

她坐在車裡失聲叫出她的名字：“玹念！”

白色沃爾沃的車燈亮起，隨之離開停車位，緩緩朝前開去。

池溦心中又喜又驚，忙鬆開剎車更換擋位，在最近的虛線處調頭去追。

白色的沃爾沃車屁股若隱若現，握緊方向盤的池溦的臉頰上隨著那調皮的車屁股，顯出兩個深深的酒窩。

明明還沒有碰面，她好像已經感受到了重逢的喜悅。

能重來實在是太好了，能再相遇實在太好了。

太好了，這一切都太好了。

笑著笑著，池溦那雙映著前方車輛車尾燈的眼睛在這夜色中，漸漸變得潮溼。

紅綠兩色燈光交替，黃白色的車燈彙集再分離。

眼看已經追了三條街，一輛銀灰色的別克商務車驀然從路口鑽出，池溦下意識禮讓，然而再趕上去，目光所落的路口空空蕩蕩，哪裡還有白色沃爾沃車屁股的影子？

玹念呢？

池溦不由得心慌，連忙變道追趕。

半個小時的時間過去，已經嚴重偏航的保時捷終於慢悠悠地在路邊停下。

錯過了，沒追上……

憋了整整一天的池溦，看了眼早已激動得發潮的掌心，嘴角失落下撇。

下一秒，她整張臉往橫在方向盤的手臂上一埋，再也憋不住地嗷嗷大哭。

晚八點，哭得鼻尖通紅的池溦拉著帶光的化妝鏡，用面巾紙小心地沾幹臉上的淚水，吸了吸鼻子，繼續往酒吧趕去。

好在她追出來的這段距離沒有把她去酒吧的路程拉得太長，只多出了十來分鐘。

以前和朋友們聚在一起的時候，池溦也沒少去就酒吧，但這家名叫星河的她還真的從來沒去過。

離家太遠不說，也沒聽說過有什麼特色。

所以當她看到透明的玻璃牆後有一個女生正抱著吉他深情彈唱的時候，下車的動作都變得卡頓了不少。

池溦多少有點不太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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