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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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月裡,範彩雲不辭勞苦四鄉奔走,曬黑了一層皮,回來向白雲森作彙報:“編保編甲的阻力太大了!老百姓怕抽丁,報上來的姓名戶口十有*對不上號。這樣下去,政治清鄉怕是收不到預期的效果了。”
她為“和運大業”憂心忡忡。
白雲森為她的真誠所感動,但他卻看得透,一隻手搭上範彩雲的肩頭,說:“中國的事不好辦,你也不必太認真,我們盡到自己的一份綿薄之力也就算了!”
那手傳達出一份撫慰,一種溫情。範彩雲覺得全身發軟,直想靠過去在他懷裡好好歇一歇。
清鄉剛開始,政工團員們還一個個神氣活現趾高氣揚以為可以顯一番才幹做一番事業了。三兩個月轉下來,這幫少爺小姐哪還受得了那份累,躺倒的躺倒了,告假的告假了,甚至有人溜號投共了,被新四軍游擊隊捕殺的也有二十多個。“政治清鄉”沒見成效二百多政工團員卻只剩了一百二十多。白雲森部署吸收第二批政工團員,報名的一共只十一個。十一個人當然辦不了培訓班,只好安插到各支宣撫隊裡去。
打入政工團的共產黨地下組織發揮了作用。
中大街。政工團員們排著隊走過來,一路走一路喊口號,走到人多處便停下來唱歌發傳單。行人們木木地接過傳單看幾眼,忽然都嘁嘁喳喳地搶開了。帶隊的覺得奇怪,接過傳單一看,傻眼了。傳單的大標題沒變,“我和平建國軍與日本友軍密切配合英勇作戰殲敵四百餘眾”,內容卻是“新四軍與抗日遊擊隊密切配合反清鄉殲滅日偽軍四百餘眾”;且把日本鬼子殺人放火的罪行一一例舉在傳單上。追究下來,誰也說不清是在哪個環節上被人做了手腳。
體育場。“清鄉祝捷大會”剛開了一半,主席臺上的橫幅標語“慶祝軍事清鄉初步勝利”的“勝”字忽然被風吹掉,下面露出一個“失”字。“初步勝利”變成“初步失利”居然還開大會“慶祝”,白雲森鼻子都氣歪了,卻又不敢多張揚。事情鬧大了,受責受氣的只能是他自己。
端午節。白雲森以示關懷給每個團員發了兩瓶酒二斤糖。團員們高高興興地拎回家,才發現包糖的紙裡夾著一封警告信:政工團是漢奸的青年團乾的的是投降賣國的罪惡勾當誰要是死心塌地地參加清鄉就請他見閻王!政工團員們戰戰兢兢惶惶恐恐以為糖和酒裡下了毒,都扔進了垃圾堆裡。全城的叫化子痛痛快快地過了回酒癮,牆根下一堆一堆地醉倒了幾十個。
政工團搞軍訓,向保安團借了幾十把槍。一場陰雨淅淅瀝瀝地下了十多天,等到天放晴,大家把槍拿出來一看,槍栓全都鏽住了。槍口往下一倒,支支槍管裡都淌出醬水;伸鼻子聞一聞,有酸味。卻原來,不知是誰往槍裡一一灌了醋,槍膛線全都鏽成了梅花枝。
宣撫隊下鄉編保甲,走哪條路編哪個鄉次次都走漏風聲,路上、牆上到處寫著字:“宣撫隊滾回去!”“保甲冊是閻王簿!”“冊上錄了名,跑都跑不成;保甲編成功,壯丁抽個空!”“哪個編保甲,人人都可殺!”林輔中帶的那支宣撫隊,回城的路上在樹蔭下歇了個腳,掉在清剿隊後面了。結果七個人全被捅死在路邊上,其中有兩個女團員。
……
這些事,有的與張玉晨小組有關有的無關。張玉晨清楚,受地下黨組織派遣打入政工團的不只是她一個組。據她觀察男團員中就有兩三個小組。組織上既然沒有安排他們接觸,她也就沒必要去聯絡。林輔中帶的宣撫隊被捕殺張玉晨同樣很吃驚。這七個人她都熟悉,其中真心為清鄉出力賣命的就兩三個人;兩個女團員一個剛剛參加政工團另一個是她正準備發展的新關係。七個人被一鍋子不明不白地燴了張玉晨不能不感到悲哀,然而這卻是沒辦法的事,四鄉的游擊隊不可能弄明白你是真“清鄉”還是假“宣撫”,張玉晨只能佈置大家每次下鄉不是請假就是裝病。別的團員也紛紛仿效,以政工團員為骨幹的宣撫隊由二十四個縮編成十四個,後來又縮成四五個,最後只剩下範彩雲和另一個副指導員帶的兩個小隊。“政治清鄉”成了放不響的洩漏屁。
(四)
範彩雲的心頭籠罩著悲哀的濃雲。
她是個貨真價實的漢奸但她也憎恨日本兵。這幫畜生殺害了那麼多的中國人也奪走了她的貞操,範彩雲不可能不恨他們!要不是從“和運”大局出發說不定她也同樣會拿起槍來參加抗戰。在一次清鄉聯席會議上,她甚至當著日軍司令官小林平次郎的面一臉憤懣地指責過日本兵。
“這次清鄉阻力重重,老百姓對編查保甲如此反感,原因是多方面的。日本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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