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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坡上,伏屍累累。
在尉官們的鼓動、喝斥和驅趕下,士兵們頑強地向上爬行、衝擊,前仆後繼,你躍我進……
這組鏡頭我安排在1945年9月江南的青溪嶺。
此前半個月,日本政府被迫接受波茨坦公告,宣佈無條件投降。堅持在敵後的國民黨忠義救國軍和共產黨領導的江南遊擊隊聞訊後傾巢而出,佔據中小城池,收繳日偽裝備,擴大各自的武裝。國民黨江南戰區所屬各部和新四軍主力部隊也分別向滬寧、浙贛各大中城市進逼。抗戰勝利的鞭炮聲頃刻間化作了同室操戈骨肉相殘的槍炮聲。關於這段歷史我們好象都不陌生。毛澤東曾在一篇著作中生動地比喻為“搶摘桃子”,著作曾經收錄於我們的中學課本里。
今天討論“桃子由誰來摘”的問題已經沒有意義,青溪嶺武裝衝突的是是非非也無須我作評判,我只告訴大家這場戰鬥相當激烈。山坡上遍佈屍體,固守在山頂的江南抗日遊擊隊同樣傷亡慘重。狂轟濫炸裡,一個個鮮活躍動的身體拆卸成了血肉模糊的屍塊。
雙方都打紅了眼睛。
時日本戰俘好象還沒來得及遣返回國,不知道他們對這場國共之間的武裝衝突作何感想?
一支小小的共產黨游擊隊竟有如此頑強、可怕的戰鬥力,正向淞滬地區挺進的國民黨大軍因之延誤了半天的行程。傍晚時分,一輛吉普車駛入青溪嶺腳下,一名少將和他的幾名隨員跳下了車。
正指揮攻擊的中校團長迎上去:“報告參謀長,我們正組織第七次攻擊!”
參謀長從隨員手裡接過望遠鏡,朝山頂遙遙移視一番,問:“山上到底有多少人?”
團長:“不清楚。據觀察點報告,敵火力現已大為減弱,三個機槍點只剩一個,可能也已傷亡過半。”
參謀長:“天黑之前,必須解決戰鬥,以保證我後勤部隊順利通行。”
團長:“是,我馬上佈置衝擊!”
槍聲再次爆豆般響起……
這次投入衝擊的兵力是兩個連。濃厚的煙霧裡,一頂頂鋼盔明明滅滅地輝映著夕陽,不斷有人倒下去,滾下來;又不斷有人躍起身,補上去……
讀歷史,讀戰爭,我總是為那些勇往直前拼搏血戰計程車兵感嘆不已。每一個年輕的生命其實都是一首詩呵!當他們效命沙場之時,是否有機會或者有權利思考一下他們的獻身是不是值得呢?
青溪嶺上的槍林彈雨裡,一批又一批士兵衝向死亡……
參謀長在望遠鏡裡看見,約兩個班士兵蜂湧至山頂那道險坡下,開始架人梯、攀石崖。
突然,幾顆手榴彈從山頂砸下來,“轟、轟”的爆炸聲中,坡下晃動的鋼盔消失了。
又一次衝擊慘遭失敗。
中校團長不願在上司面前顯示無能,在火力掩護下又組織起新的進攻。
少將參謀長的隨員中站出一名年輕的軍官:“大哥,我上去看看!”
參謀長略一沉思,點頭說:“小心!”
青年軍官答應一聲,轉身朝山頭跑去。
此時如果打一個特寫鏡頭,我們可以認出這位佩戴少校軍銜的青年軍官是我們久違了的潘遠華。——如今他是他大哥潘近華所在的軍司令部作戰處參謀。
沒必要補述潘遠華在抗戰中的漫長經歷了,大家知道他已經是一位久經沙場、英武勇敢的軍人就夠了,雖然還帶有幾分難以磨滅的書卷氣。
潘遠華提一支衝鋒槍,在一個個彈坑裡躍進……
臨近半山腰,只見他招了招手,七八個士兵滾向他身邊。
一陣濃煙中,潘遠華領著那幾個士兵沒入山坡左側的雜樹叢……
現在,我們再把鏡頭移到山頂上。
山頂上,長滿了低矮的灌木和雜草。
樹叢旁、崖石後、彈坑裡,匍伏著百十個游擊隊員。遍眼的血跡中,分不清哪具是屍體哪具是傷員。
最前沿的掩體裡,架著一挺歪把子機槍。機槍手是個駝背漢子,左半個臉纏著繃帶,血水從眼窩處直往外滲。
掩體左邊,是一位二十多歲的年輕姑娘。她的左手也已經負傷,右手舉著望遠鏡觀察著山下敵人的動靜。顯然,她是這場阻擊仗的指揮員。
告訴大家:這位游擊隊的女政委,就是我姑母張玉晨。
故事情節在這裡設計得也許太巧合。哲學上的一個基本命題告訴我們:世界上任何事情的發生都是可能的。我畢竟是在寫小說。
駝背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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