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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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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衢亨聽了仔細端詳著李令仁,看得李令仁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戴衢亨苦笑一聲:“正是你剛才提到李月鳥,才使我想起以前自己被誣陷的心境,大有和徐端同病相憐之感。”

“那是老奴的不是了。”李令仁不知是出於感動還是自責,竟有些涕淚交流了,他坐在馬鞍上,朝戴衢亨深深地一揖,說道,“老爺是性情中人,老奴總感到老爺要是做了翰林院編修,或主管大清的文事,倒要好一些。”戴衢亨見李令仁受到自己的情緒感染,轉而玩笑道:“令仁,你要是在吏部為官就好了。但有一樣,不管在哪裡做官,都要考慮一條,就是時刻想到自己是臣,臣要聽君的,如若不然,就是一介草民也能招來殺身之禍。”

“老爺說得極是,”李令仁破涕為笑了,“老爺就是憑著對皇上的忠心又加上自己的厚道、謀略,才能得以遷升的。”戴衢亨道:“令仁,你還想拍老爺的馬屁啊,吹上天也還是個管家,名為管家,實際上啥也不管。”戴衢亨的心境終於回到了現實中。

李令仁非常高興,樂滋滋地說:“老奴這一輩跟定老爺了,不是老奴自誇,憑得就是對老爺的忠心。”說罷,竟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一拍馬的屁股,嘴裡說聲:“駕!”麻利地抖著馬韁繩,催馬前進。

主僕二人望著上升的太陽和在陽光中搖曳不定的晨霧,向京城裡飛馳而去……

沿途的高矮不一的草舍向後面倒過去,上下顛簸之中,戴衢亨的身子跟著起伏不定,他感到有些受不住了,一陣翻滾的酸火從胃裡湧到咽喉處,他還是禁不住地吐了出來,勒住了飛奔的馬,心道:坐慣了轎子,乍一騎馬還真不習慣呢,要不是為了陪同皇上秋狩木蘭,說不定,直到今天,還不會駕馭呢?是呀,一切都是為皇上著想,他想,如果說,皇上對自己有所偏愛的話,那還是偏愛自己的忠。他還想不透,徐端也忠啊。

經過這一陣來回思索和上下顛簸,戴衢亨抬頭之間,高大的京都城門已矗立在耀眼的白光中,吱吱呀呀的吊橋上,急急行走著趕早市的人們。雞聲、鴨聲、羊叫聲和挑夫的吭吭聲,刀聲,槍聲,鐵鏈聲和士兵的威嚇聲是那麼和諧地組合在一起,雖然嘈雜些,但仍然不失為一曲難得的民樂合奏。

戴衢亨催馬過橋,見到九門副提塔恩拖正抽打一位長者,窖了一冬的紅芋撒滿了橋面,竟沒有任何人去理會。戴衢亨剛想上前,老家人李令仁道:“老爺,像這樣的八旗武士,你雖然認識他,他可不一定認得你,再說,你也沒有穿朝服,弄不好……”

戴衢亨一聽,點點頭,無奈之中流露出深深的同情,從旁邊走過時,老漢的告饒聲甚是悽慘,他終究禁不住,勒住馬,問道:“哎,這位官爺,讓他撿起來,過去就是了。”塔恩拖餘眼橫掃了一下戴衢亨,見有些面熟,心道,這樣的文弱老書生多得是,恐是疑會錯了。冷冷地答道:“你莫要多管閒事,這個老頭兒是流民,說來也怪,每天到了這兒都要摔一下,阻在橋面。”戴衢亨一聽,心下生疑,扭頭回望,見站在門洞旁的兩個兵士正偷偷地捂嘴笑呢……

嘉慶帝自從那天訓斥了大臣們後,心裡就像挖去了一盆炭火,漸漸地平靜下來,仍舊是日夜操勞,但精神卻很好。他的心裡現在所惦記得就是一件事。那就是,應該按照既定的日期,去一趟孔廟才是,無論如何應該帶著皇子們去一趟曲阜,了卻久以存有的心願。

這一日,車馬備齊之後,嘉慶帝在宮門口對前來送行的大臣們說:“朕決定特地去一趟曲阜,孔廟,孔林,孔府都要去看一看。”眾位大臣也沒有上前阻攔的,這又不是去遊玩,是辦正事,退一萬步來講,即使是出巡遊獵,誰又敢說個“不”字呢?

可就在嘉慶帝準備上輦的時候,禮部侍郎明亮卻捧著一封奏摺上前,跪稟道:“皇上,臣還有一事不明。”嘉慶帝眉頭一皺,不悅地說道:“明亮,禮部只需備些應需之物,這有何不明?現成的體例擺在那兒。”

明亮把頭一抬,說道:“歷代君王去拜孔廟時,行的都是學士之禮,兩跪六叩首,要是按照皇上的旨意,應是臣子之禮,六跪九叩首,這怕有些不妥吧。”

嘉慶帝一笑,說道:“朕就是要臣子之禮,來表達朕對這些聖哲人的敬仰。為了民心的歸附,社稷安寧,多磕幾個頭,難道我就不是皇上了嗎?”

明亮還想再要言語一番,嘉慶帝一擺手,乾脆利索地制止了他,朗聲說道:“孔子曾說過‘執禮皆雅言也’。《詩》以理惰性,《書》以道政事,禮以該節文,皆切於日用之實,故常言之。禮獨言執者,以人所執守而言,非徒誦說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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