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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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恩這才發現床邊的架子上掛了個點滴瓶，葡萄糖液沿著透明管子一滴一滴往下，慢慢滲入到她的血管裡，暖暖的，甜甜的。

病房裡很安靜，除了藥水滴落的聲音，就只能聽見幾只蚊子來回飛旋的嗡嗡細鳴。

葉韶禮低下頭，從褲兜裡掏出一瓶清涼油，小心抹在她另一隻手腕上。

恩恩一愣，下意識想抽回手，生怕他會聞見自己身上刺鼻的汗味。

葉韶禮看她一眼，輕輕皺眉，“你太瘦了，要多吃點，不然會讓人擔心的。”

話落，他的掌心將恩恩的手握得更緊，不讓她動彈分毫。

溫熱觸感沿著手腕蔓延而上，恩恩的臉也開始發燙，紅彤彤粉撲撲，比天際的晚霞還要瑰麗奪目。

學長說她這樣會讓人擔心，那她可以理解為，這個人指的是他嗎？

可他這麼優秀出眾，從小在眾人的追捧和愛慕中長大，這樣皎如明月的他，真的能看到她的渺小存在嗎？

葉韶禮沒再看她，手下的動作卻越發溫柔細緻，平常清冷淡然的聲線也帶出一絲揶揄的笑音：“恩恩小朋友，要乖乖聽大人的話，知道嗎？”

血槽刷一下被清空。

恩恩紅著臉，連話都說不利索了，“我…我才不是小朋友呢，再過一個月我就滿十八週歲了。”

葉韶禮好笑，“那我沒說錯啊，你現在可不就是未成年的小朋友。”

笑聲朗朗，連帶著吹到耳梢的微風都顯得輕揚歡暢。

恩恩也不由彎了眉眼跟著笑起來，這一瞬，她突然有些明白，為什麼張愛玲那樣的驚世才女也會為了愛情低到塵埃裡。因為她心裡是歡喜的，哪怕變得很低很低，也能從塵埃裡開出花來。

等恩恩吊完針從校醫院出來，外邊的天已經擦黑，門前小徑上的路燈光線昏暗，遠遠只能看見兩側隨風招展的婆娑樹影。

恩恩伸手揪了下葉韶禮的衣襬，“學長，我有點看不太清楚，可以這樣拉著你嗎？”

葉韶禮頓住腳步，“看不清楚？你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恩恩搖頭，“沒有不舒服，只是我有點輕微夜盲，這幾天住在學校忘了吃藥，所以會看得比較費力。”

何止是費力，簡直連跟前的人臉都快看不清了。

葉韶禮長臂一伸，將她虛虛攬入懷裡，“那之後的軍訓你別去了，我會幫你跟輔導員請假的。”

黢黑之中，恩恩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但她明顯能感覺出他話裡不容置疑的強勢。

“那麻煩學長了。”

恩恩屏著氣息小聲說了句，嗓音又細又軟，剛出口就被迎面而來的風給吹散了。

之後，便是一路無言。

回到宿舍樓下，恩恩朝葉韶禮揮揮手，“學長，那我先上去了。”

葉韶禮將她拉到一旁，順手掏出兜裡的清涼油遞給她，“學校裡的蚊子比較毒，小心別被咬著了。”

恩恩愣了下，有些沒反應過來，“這個我宿舍裡有……”

葉韶禮看她幾秒，突然咚的一下，伸出長臂撐在她背後的香樟木上。

“拿著。”

恩恩被他硬繃繃的話給震到，一抬頭，卻發現兩人的姿勢似乎有些曖昧。

不僅曖昧，還似曾相識，感覺她之前好像也經歷這樣的場景，可等她細細去想，卻什麼都想不起來。

葉韶禮把晶瑩剔透的綠色小瓶塞進她手裡，“你有是你的事，可這個是我給你的。”

恩恩眨眨眼，努力思考他話裡的細微含義。

“被嚇到了？”

“沒有……只是還有些看不太清楚……”

恩恩仰頭看他，遠處的路燈斜斜照過來，勉強勾勒出他臉部的模糊輪廓。

“那現在還怕嗎？”

恩恩垂下眼眸，“是學長的話那就不怕。”

“那換做是別人呢？”

“那……我會踹他一腳然後逃跑。”

葉韶禮不動聲色地摸了下腿上的傷痕，默了半晌忽而笑出聲來，“那你就不怕踢錯誤傷了好人嗎？”

恩恩鼓起腮幫哼哼道：“這樣非禮女孩子的怎麼可能是好人！”

葉韶禮笑得更歡了。

“那你覺得我是好人嗎？”

說完他把另一隻手也搭在樹上，一左一右，正好將恩恩禁錮在他兩臂之間。

宿舍樓下不時有人來來往往，腳步聲，說話聲，各種雜音伴著微風徐徐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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