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慘淡的月光，滿地的鮮血，爹孃慘叫著倒在地上，自己的手指被人一截一截的削下來……他後來拼著走火入魔的危險，終於練成了一身絕世武功，將仇人一個一個親手殺了。只剩下江勉而已。一想到江勉，何應歡就不由自主想起那幅舊畫，想起畫上的美貌女子，想起題在旁邊的那一句詩。愛道畫眉深淺入時無，笑問鴛鴦兩字怎生書。呵，好一對鴛鴦眷侶！何應歡胸口酸澀，心臟陣陣刺痛著，幾乎分不清楚，自己一心一意的想著報仇，究竟是因了怨恨還是因了嫉妒？但他還未來得及細想下去，另一個念頭就先竄了上來：到底應該如何報仇？當然不可能一劍把江勉殺了，甚至連傷他一下亦是不行。對了，既然那個人害得自己如此傷心，那麼便照樣報復回去好了。心念已定，何應歡終於鬆了口氣，半夜從床上爬起來，點燃了桌旁的半截蠟燭，低下頭奮筆疾書。直到天快亮的時候，他才寫完了幾封書信，悄悄溜進陸鐵音的房間，拜託他幫自己送出去。然後又轉身跑去趙林那兒，向他討來了從前吃過的那種烈性春藥。何應歡幾乎沒費什麼氣力，便已佈置好了一切，只等著江勉上鉤了。三天後的下午，江勉有事出門一趟，何應歡則一吃過午飯就衝進了他的房間，趴在桌上等他回來。桌子的正中央擺著一壺茶。何應歡微微偏了頭，伸手去撥弄茶壺，剛剛拿起卻又立刻放下來，如此來來回回的反覆了數次，始終下不定決心。最後不得不舉起自己的左手，瞪著那殘廢的手指看了許久，才終於將牙一咬，慢慢掀開茶壺的蓋子，將一包白色粉末倒了進去。他幹完這一切之後，就好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似的，緊緊的閉起了眼睛，再也動彈不得了。天色一點點暗下去。何應歡清楚知道，江勉很快就會回來了。他總算可以見一見那個人傷心痛苦的表情，也終於可以了結十五年前的恩怨情仇了。然而，此時此刻，他卻恨不得時間能夠就此停留，好叫他的計劃永遠無法實現。或者打哪兒冒出一個人來，狠狠甩他一巴掌，阻止他如今這卑鄙又無恥的行為。就在何應歡胡思亂想的當兒，江勉早已經推門而入了。&ldo;應歡，你怎麼睡在這裡？會著涼的。&rdo;&ldo;回來了？&rdo;何應歡一聽見他的聲音，便即抬起頭來，裝出一副睡眼朦朧的模樣，掩飾自己的失態。江勉果然不疑有它，只伸手揉亂他的頭髮，笑問：&ldo;吃過晚飯了？&rdo;&ldo;嗯。我下午睡了一覺，晚上也吃得很飽，就只是……有一點點想你。&rdo;何應歡展顏而笑，手指卻微微發抖，小心翼翼的倒了杯茶遞過去，緊張得無以復加。但江勉只顧著注意他的笑容，一時竟沒有發現異狀，毫不猶豫的接過那杯茶，一飲而盡。何應歡心頭微震，清清楚楚的知道，已經沒有退路了。他這樣想著，卻反倒放鬆了許多，面上的表情也變得自然了起來，一把攬住江勉的胳膊，笑嘻嘻的說：&ldo;勤之，我最近好久沒有賭錢了，實在手癢得很，不如你陪我玩幾把吧？&rdo;&ldo;啊？&rdo;江勉怔了怔，還未答話，何應歡已從懷裡掏出了兩粒骰子，輕輕往桌上一擲，道：&ldo;賭大小好不好？&rdo;江勉見他笑得開心，不願掃了他的興致，因而在旁邊坐下了，點頭說道：&ldo;隨你高興。&rdo;&ldo;我跟你雖然不可能賭錢，但也需設些彩頭才好。&rdo;何應歡轉了轉眼睛，嘴角一彎，說，&ldo;不如這樣吧，若是我輸了，那我就親你一口，若是我贏了，那就你親我一口。&rdo;江勉微微呆了一下，面上忽的紅了紅，笑著瞪一眼過去，道：&ldo;無論輸贏，好像都是你佔便宜。&rdo;&ldo;哈哈。&rdo;何應歡仰了仰頭，面上雖然笑得開心，心中卻是一陣痛楚。他提出玩骰子什麼的本來就只是一個藉口，此刻自然也不再理會那些了，直接傾身向前，緩緩吻住了江勉的唇。江勉跟何應歡說了這麼久的話，春藥的藥力早已發作，他卻還矇在鼓裡，只道自己也跟著動了情，當下輕輕攬住何應歡的腰，回應他的糾纏。何應歡為了達成目的，吻得特別賣力，雙手更是在江勉身上胡亂摸索著，沒過多久，便已將他的衣服扯得七零八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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