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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該出的氣還是得出 (第1/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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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蘊扶著牆出了正殿,秀秀提著燈在外頭等她,見她出來連忙扶了一把:“姑姑,你餓了一天累了吧?奴婢給你領了飯菜,趁熱快吃吧。” 謝蘊毫無胃口,推開秀秀跌跌撞撞回了偏殿,她其實早就知道殷稷對蕭寶寶是不一樣的。 當初他們還和睦的時候,便不止一次從他嘴裡聽說過這個名字,可眼下親眼瞧見他的偏愛,他的迴護,她才知道自己終究是低估了。 她心口又悶又堵,連喘氣都提不起力氣來,甚至難過的連青紫的膝蓋都感覺不到疼了。 可不管她怎麼難過,在殷稷那裡,都只能得到兩個字,活該。 她撩起薄被矇住頭,摸著黑一遍遍告訴自己,五年,還有五年她就能出宮了。 等她去了滇南,不管日子多苦多累,都會比現在好過。 忍一忍就過去了,忍一忍…… 她一腦袋渾渾噩噩,不知道什麼時候才睡過去,夜裡外頭卻再次下起了大雨,霹靂攜裹著雷霆,驚得她緊緊縮在了薄被裡。 可即便如此,這麼駭人的天氣還是將她一段她恨不能永遠都忘卻的記憶勾了起來。 五年前也是這樣一個天氣,婢女冒著大雨送了一個包裹來,上面全是蕭家的罪證,還有齊王的書信。 不想蕭稷獲罪,就去土地廟見我。 她去了,然後被永遠困在了那間破廟裡。 齊王猙獰的臉,身上撕裂的痛苦,無邊無際的黑暗和掙扎…… 她再也躺不住,抱著被子坐了起來,喘息聲一下比一下急促,抓著被子的手哆嗦的不成樣子,她冷,也怕。 哪怕她已經親手將齊王拉下馬,可仍舊逃脫不開這個夢魘,每每想起,她都不像是她自己。 她抱著頭,緊緊揪扯自己的髮根,可髒手拂過身體的感覺仍舊還在,爬蟲一樣,噁心的她無法自制的顫抖。 她擼起袖子,狠狠一口咬在自己手臂,殷紅的血順著齒縫淌進口腔,濃郁的血腥味讓人越發作嘔。 可劇烈的痛楚卻讓她整個人都冷靜了下來。 都過去五年了,再沒有人能那般欺辱她,她不能讓過去的回憶影響她現在的生活。 她是謝家的嫡女,不能這麼沒出息。 但後半夜她仍舊沒能睡著,她木愣愣地靠在床頭,一點點算著時辰,可時間卻過得格外漫長,她索性起來寫了封家書,雖然明知道寄不出去,可難過的時候寫一封,就不會覺得她只有一個人。 “父母在上, 見字如晤,蘊乞問安。 深宮時日難熬,所幸新妃入宮,上甚喜之,寵幸不日必至,孽緣終結,女兒亦可解脫……” 寅初至,帝醒,朝開。 她收起書信,忍著膝蓋上針扎似的痛楚下了地,將臉埋進冷水裡讓自己徹底清醒了過來,順帶將所有情緒都隱在了心底,等離開偏殿的時候,她便又是那個刀槍不入的謝蘊了。 一夜大雨,往常該露出日光的時候,今日竟仍舊是漆黑的,許是因此,值夜的宮人便看錯了時辰。 謝蘊過去的時候,他們還靠在門上打瞌睡。 她咳了一聲,兩人渾身一激靈,連滾帶爬地跪了起來,臉色驚懼:“謝,謝蘊姑姑,奴才們不是有意偷懶……” 宮人都知道她規矩嚴,怕她責罰。 但謝蘊並非不通人情的人,她便是對宮人有所責罰,也都是有理有據的,絕不會隨意發作。 可她懶得解釋,只硬邦邦道:“下不為例。” 兩個宮人如蒙大赦,道謝後連忙退下了。 謝蘊這才推門進了正殿,時值夏末,天氣已經轉冷,乾元宮裡的冰也該撤了,只是昨日她跪了一天沒想起來這件事,這乾元宮裡便仍舊擺著冰盆,一進門涼氣便迎面撲了過來。 她搖了搖頭,將冰鑑封死,轉而去準備殷稷上朝要用的東西,剛置辦妥當,蔡添喜便隔著厚重的垂幔小聲喊了起來:“皇上,到時辰了。” 殷稷睡得並不沉,不多時便應了一聲:“進。” 謝蘊便喊了宮婢來端著東西,跟在蔡添喜身後進了寢殿,卻是剛進門就被殷稷拉到了身前,他垂眼看過來,目光落在謝蘊發紅的眼睛上:“怎麼,哭過了?” 謝蘊抬手去解他的衣裳,順勢低下了頭:“是夜裡被雷雨驚動,不曾睡好。” 殷稷哂了一聲:“你做了什麼虧心事?好端端的也怕起了打雷下雨?” 謝蘊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便只低著頭當作沒聽見,殷稷的聲音卻沉了下去:“朕的話你聽不見?” 可聽見了又要怎麼回答? 難道她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她那麼不堪的往事嗎?只是對著殷稷她都說不出口,何況這麼多人? 她垂著頭仍舊不肯開口。 殷稷似是等的不耐煩了,一把拽出了自己的衣裳:“連句實話都不敢說,朕怎麼敢讓你伺候。” 謝蘊手僵了僵,卻終究沒勉強,悄然退到了一旁。 蔡添喜連忙接手,卻被殷稷抬手揮退,他自顧自收拾好,轉身就往外走,腳步越來越快,連龍冠都忘了。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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