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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當她一抬眼,瞧見面前地板上,斜插著一把鋒刃修長如禾苗的細刀時,眼睛卻浮紅了一片。
謝慈是文臣。
他出入不經常佩刀。
但芙蕖認得他那把獨一無二的兇器,刀柄下鉗著一枚銀打的蓮花印。
此刻他的刀尖三寸深深地沒進了地下,而用刀身扛起了一截橫樑,彎曲成了滿弓的樣子。那沉重的橫樑下,一排細密的針鉤,若是讓它衝到身上,即便不死也得當場撕一層皮。
芙蕖一腳踢開那老舊的木樑,刀身如蟬翼般彈出虛影,她用力拔出刀,上前幾步,見到那尊菩薩像旁邊,正委頓靠坐的身影。
他側頭注視著她,那雙淡漠的眼睛裡什麼感情也沒有。
廟裡沖鼻的異香已經完全掩蓋不住了。
芙蕖閉上眼睛排出心中雜念,對他說:「我第一次,真正見到鳳髓發作。」
謝慈敞開了領口下,蒼白的面板沁出了汗,順著頸側的線條不斷地淌下,經過久不癒合的傷口,混雜了血的色彩,變成了柔和的紅。
那樣的狼狽之下,謝慈開口問:「你為什麼會知道鳳髓?」
芙蕖道:「你父親的人告訴我的。」
謝慈:「他不會無緣無故多這樣一句嘴,他們讓你去做了什麼?」
「他們送我去了南疆。」芙蕖選擇在此刻對他將所有過往的實情和盤托出,她說:「我在南疆呆了三年,找到了可以煉製『鳳髓』母蠱的原料,一種生在塔莎湖底的植物,很難找,一年多才只找到那麼一株。餘下兩年的時間,我將它交給當地的巫師,終於得到了母蠱。它理論上可以解你身上毒,但打聽不到具體的使用方法,母蠱不能長時間存活,最多隻能留一夏,等到它再度繁衍出下一代『鳳髓』,它便要枯萎。那麼珍貴的母蠱,當地人說數十年都未必能遇上一株,我們等不到下一個虛無縹緲的數十年了,於是我將它餵進了我的身體裡——」
芙蕖頸後那道深可見骨的傷就是因此留下的。
鳳髓的母蠱並不喜歡她的身體,拒絕紮根到她的身體中。芙蕖還不能動粗,怕母蠱一怒之下玉石俱焚。芙蕖將它悶在罐子裡,熬鷹似的熬它。它斷絕了一切食物,唯一可供它汲取營養維持生命的東西,就是芙蕖頸後切開的傷口。
芙蕖維持著傷口不能癒合。
母蠱虛弱極了,爬到她的後頸上反覆猶豫。
三天。
數不清剖開過多少次的傷口,終於將母蠱完整地吞了下去。
——從今以後,她將成為他解毒的藥引。
她的宿命早在那時,就已經看到盡頭了。
芙蕖迎著他逐漸陰下來的目光,任憑那刀子似的眼神往身上戳,唇角勾出了笑容:「所以我惜命,絕不能讓價值千金的藥引白白浪費……主子,你這輩子註定要眼睜睜看著我死在你面前。」
第22章
謝慈盯著她看了很久。
芙蕖以為他會說點什麼,但他一聲也沒吭,緩緩的垂下頭,嘔出了一口血。
人緊接著就沉下了氣息。
芙蕖扔了刀就蹲下身扳他的臉。
她這是活活把人給氣暈了?
謝慈的汗一層一層浸透了衣裳,但芙蕖摸他的身體卻是冰涼。
她並不知道,謝慈的內臟正如油煎火燎一般難受。
她想到了蘇慎濃曾經提過的南華寺往事。
蘇慎濃說撞見了他不知緣由的痛苦。
想必正好是他鳳髓發作的時候。
芙蕖將攬過他的頭,讓他在懷裡枕得更舒服一些。他利落分明的下頜線和致命的咽喉所在,皆毫無防備地露在她的眼下。
不消片刻,她感覺到自己的體內的血脈也開始了不同尋常的躁動。
芙蕖養了母蠱在自己的身體裡,但卻不知具體解毒之法。
她垂眸望著謝慈乾裂的嘴唇,忍不住用手碰了碰。
當指腹離開那片柔軟的時候,謝慈昏蒙中做了個下意識的動作,他將唇抿進了嘴裡。
芙蕖腦子裡轟的一下,捏緊了他的衣袍。
當一個人窺見自己的未來將以一種什麼方式去死。所有的愛恨對她來說都失去了意義。
但偶爾,死水也能濺起漣漪,人一旦活泛起來,也會在絕望中張開手,嘗試著抓住點什麼。
芙蕖對他肖想多年,有七八成的原因就是因為這張臉。
江南江北走過了個遍,芙蕖再沒見過比他更出塵的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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