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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灃沉默片刻，&ldo;謝謝你的安慰，我感覺好多了。&rdo;車繞過一個大彎道，孫廷雅抓著扶手，控制自己不被晃暈。沈灃眼神專注，雙手緊握方向盤，也許是太過正經，側顏竟顯出稜角，讓她也留下點模糊的印象。她不自覺道：&ldo;其實是有點遺憾。你應該再多待一年的，那樣至少這段生涯圓滿了。&rdo;重新回到安全的道路，沈灃放鬆下來，聽到孫廷雅的話，他笑著搖了搖頭，&ldo;你以為我猜不到最多再等一年就能拿冠軍？當時我們的實力已經差不多了。沒必要。玩之前說好只給自己四年時間，期滿了就該離開，反覆無常像什麼樣子？況且在我心裡，一直明白什麼更重要。該放手時就得放手。&rdo;這話似乎很有道理，孫廷雅被他搭訕了兩天，頭回聽到他這麼認真地講話。看得出來，這是發自肺腑的想法。喬珊在後面玩起了手機遊戲，背景音樂格外活潑。孫廷雅雙手抱臂目視前方，好一會兒才重複道：&ldo;如果是我，我不會走的。&rdo;沈灃側頭凝視她幾秒，微微一笑，&ldo;所以你不是我。&rdo;到達納木錯前，有一個必經之路，那便是那根拉山口。孫廷雅早就看到那個高聳的黑色山峰，隨著距離越來越近，李主任也興致勃勃地解釋道：&ldo;前面就是那根拉山口了，翻過那裡，就是納木錯。那也是個景點，我們可以下去看看。&rdo;suv一路往上，很快爬到了最高峰。山口立了一塊橢圓形的石碑，&ldo;那根拉&rdo;三個鮮紅大字下面，標著&ldo;海拔5190米&rdo;。不遠處的瑪尼堆上掛滿了經幡，山上一點糙木都沒有，那便是僅有的色彩。孫廷雅把頭探出視窗。之前觸目所及都是蜿蜒的山路，現在站在高處眺望，她的眼前豁然開朗。只見北邊遙遠的天際，高山環繞、四野蒼茫，蔚藍湖泊靜靜躺在那裡，彷彿寶石鑲嵌其中。沈灃：&ldo;要下去看看嗎？&rdo;孫廷雅：&ldo;不。繼續開。直接開到湖邊。&rdo;車於是開始下山，朝著遠方的納木錯而去。隨著距離的變化，湖泊顏色也發生了改變，原本是濃重的藍色，像深夜的大海，接著那藍越來越淡，最後幾乎和今天的天空差不多了。喬珊說：&ldo;你們運氣好。就是得在有陽光的日子來看這湖才行，不然那水也沒什麼意思。&rdo;因為還要趕路，他們沒有去遊客聚集的扎西半島，而是開到了更前面的位置。公路是繞著湖岸線修的，然而從公路到湖邊還有一段距離，都埋了尖利的石頭，汽車根本開不過去。沈灃把車在路邊停好，道：&ldo;下車吧，我們走過去。&rdo;喬珊問：&ldo;可以嗎？不用趕時間？&rdo;&ldo;來得及。今天去了也見不了孩子們，就只有晚上的飯局要應付，時間還很充裕。&rdo;沈灃笑道，&ldo;再說了，我答應kelly要讓她順便把這裡玩了，總不能食言啊。&rdo;這口氣，好像答應了一個孩子似的。孫廷雅白他一眼，推開了車門。一下車，就感受到強風拂面。頭髮被吹得亂飛，她想了想，從手袋裡取出根絲巾圍到脖子上。這樣就暖和些了，她攏了攏大衣襟口，和喬珊扶持著下了公路，開始朝湖邊進發。喬珊叮囑道：&ldo;這裡可有4700多米啊，寶貝兒你挺住，千萬別還沒走到就歇菜了。&rdo;孫廷雅覺得喬珊太cao心，就算要歇菜，她也要先到湖邊再說。可她沒想到，看起來很短的距離，實際走起來居然這麼遠，她感覺已經要累癱了，居然還剩一大半。當然，也可能是大家都不敢走得太快。孫廷雅昨天就發現了，在高原上每走一步都比下面累好幾倍，她情況特殊，就更小心謹慎。沈灃偶一回頭，看到孫廷雅一手拽著絲巾，專心在石子和石子間尋找落腳的地方。她速度實在太慢，喬珊已經走到前面去了，沈灃想了想，還是折回到她面前，把手遞了過去。孫廷雅抬眼，他道：&ldo;扶著我？&rdo;他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沒想到孫廷雅莞爾一笑，非常自然地把手放到了他掌心。&ldo;an&rdo;沈灃握著她的手，感受那細膩的肌膚，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這好像是他第一次拉她的手。認識兩年，她挽過他胳膊，他也公主抱過她，但這樣手拉著手走路，從來沒有過。他半扶半拽，終於走完了這彷彿沒有盡頭的石子路。等如願站到湖邊時，孫廷雅直接癱坐在地上，也不管形象了，撫著胸口呻吟，&ldo;我天，當年跑完馬拉松我也是這麼痛苦……我還以為我這輩子只會作那麼一次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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