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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情一凝，連語氣都變了，&ldo;你記得住林奕？&rdo;孫廷雅白他，&ldo;廢話。&rdo;沉沉夜色裡，沈灃面無表情，他握著她的手，很有扭頭就走的衝動。之前因為她的臉盲，兩人鬧出那麼多笑話，現在她告訴他，只需要看幾眼照片，她就記住了林奕？！開什麼玩笑！她身子搖搖欲墜，終於站立不住，在路邊的臺階坐下。沈灃本想拉她起來，然而轉念一想，也跟著坐下來，就在旁邊，長臂一攬將她摟到了懷裡。孫廷雅沒有抗拒，嘟嚷道：&ldo;你為什麼會過來？是因為……因為我的緋聞嗎？&rdo;&ldo;如果我說是，你會不高興嗎？&rdo;頓了頓，&ldo;我沒跟你講一聲就來了劇組，你生氣嗎？&rdo;&ldo;沒有。&rdo;她搖頭，&ldo;就，有點意外吧。但你是投資人，有權過來。&rdo;&ldo;那你下午……&rdo;他其實想過，她同意和林奕搭那場戲，有沒有可能是做給他看的。他不知道自己盼著什麼答案，是或不是，似乎都讓人不那麼愉快。孫廷雅疑惑一瞬，明白了。她拍拍他的臉，吃吃一笑，&ldo;傻boy，當時我在工作，哪兒有心情跟你鬥氣……&rdo;她還是這樣，一句話就能挑動他的肝火。沈灃深吸口氣，忍不住問出這段時間一直縈繞心頭的話，&ldo;你之前說，我從來沒有愛過別人。所以，你現在和那個男演員是什麼情況？你愛他嗎？&rdo;孫廷雅望著他，有點迷茫的樣子。她眼神清澈，竟像是卸下一切防備，比平時更容易攻破。他放輕了聲音，語氣裡有自己都不知道的小心翼翼，&ldo;如果不是他，那別人呢？你……愛過別人嗎？&rdo;兩人對視，整整五秒後，她雙眼一閉，趴到他懷中睡著了。沈灃腰背挺直，靜靜坐了好一會兒，才認命般抱住了她。男人咬牙道：&ldo;早晚會被你氣死。&rdo;有音樂聲忽然響起，是她的手機。沈灃看看沉睡的女人，拿過來按了接聽鍵，&ldo;喂？&rdo;那邊愣了一下，&ldo;你是？&rdo;他這才發現自己太心不在焉，連名字都沒看，螢幕上跳動著&ldo;媽媽&rdo;兩個字，他臉色一變，&ldo;媽，是我，沈灃。&rdo;&ldo;沈灃？你和小雅在一起？&rdo;鄒靜語氣聽起來很驚訝，和那晚的程品君如出一轍。沈灃道：&ldo;對，我們在一起。她睡著了，您有什麼事兒告訴我吧，不急的話我明早轉告她。&rdo;鄒靜沉默好一會兒，才道：&ldo;好吧，你跟她說，她爸爸今晚急病住院了。如果她還想認這個父親，還想要這個家，就趕緊回來。&rdo;頓了頓，聲音裡還是帶出了惱怒，&ldo;要是錯過了這次，以後就都不用回來了。&rdo;孫廷雅是被人叫醒的。身下是柔軟的皮質座椅，她皺了皺眉頭，才反應過來自己在車裡。沈灃坐在駕駛座上，微微探過身子，這一幕讓她想起剛到當雄那晚，他也是這麼把她叫醒。宿醉未醒，她含糊地笑起來，&ldo;這是哪裡？&rdo;&ldo;上海。&rdo;孫廷雅這次是真皺眉了，她坐直身子看著沈灃，詫異道：&ldo;上海？你帶我來上海？&rdo;沈灃手放在方向盤上，指尖輕輕點了一下，&ldo;你睡著時，媽打來了電話，說爸生病住院了，讓你回家。哦，我指的是你爸。&rdo;孫廷雅愣住。也就是這時她才發現，汽車停在一傢俬立醫院外面，很熟悉，她小時候幾乎每次生病，爸爸都會親自開車帶他來這裡。所以現在，是他生病了？腦海裡控制不住閃過兩人最後一次見面，她婚後不久，跟他說自己要去英國繼續讀書。當時他正在書房裡練字，聽完後半點表情都沒有，直到寫完那幅大字才順手抄起硯臺，看也不看朝她砸來。那樣沉重的石頭，在她腳邊摔得支離破碎，墨汁潑了她一身一臉。他冷冷道：&ldo;愛去哪兒去哪兒，你死在外面也不要找我給你收屍！&rdo;孫廷雅深吸口氣，望著前方道：&ldo;開車，回橫店。明早還要開工。&rdo;沈灃聽她這麼講，並沒有意外。這一路過來，幾個小時的時間，足夠他去思考一些東西。孫廷雅和家人關係不好，他其實一直隱隱有耳聞，但此前從未放在心上，畢竟他們這種家庭，情況複雜一些再正常不過。但是今晚鄒靜的電話讓他清楚意識到，孫廷雅只與父親有著矛盾，且非常嚴重，幾乎不可調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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