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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羽輕聲地問：“為什麼呢？” 陳準睡熟了，聽不到她講話。 為什麼不恨我。 為什麼坐在你的面前，就像站在湖邊。出自馮唐《水》 細細的霧水就扯地連天 。出自馮唐《水》。 陳準應該是難得睡了個好覺。 凌羽一直待到下午，他都還在熟睡當中，明天凌羽上班，車還在醫院停著，於是她還是食言了，沒叫醒他，在微信上給他留了條資訊，自己打車去了醫院。 等凌羽回到住的地方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手機回來的時候就已經沒電了，充電的時候又在家裡收拾和洗漱，臨睡前開機，才發現陳準給她打了幾個未接電話。 凌羽回撥了過去，對方很快接通，只是不說話。 她不著急開口，傾身把床側的夜燈開啟。 還是陳準先開口：“我看見你發的資訊了。” “嗯，”凌羽收回身子，“所以我們週五一起吃飯，我給你答覆。” 對方說了一聲好，隨後又道：“你準備睡覺了嗎？” “剛躺回床上。” “哦，”他頓了頓，“那……晚安。” 凌羽也說了一聲晚安。 互道晚安後，兩人都沒有掛掉，彼此還能聽到對方的呼吸聲。 凌羽聲音帶了點笑：“陳準？” “嗯？” “你白天睡得好嗎？” “嗯，”他說，“挺好的。” “那你，”凌羽說話慢吞吞地，“現在還能睡著嗎？” 陳準聽她這樣講，便實話實說：“有點睡不著。” 凌羽聲音輕輕地：“那……我們要不要通個影片？” 電話那邊頓了一頓，隨後說了一聲好。 凌羽剛掛電話，陳準就撥了影片過來，直起一點身子的同時被子開始往下滑，於是她手指抓住被子，把手機放遠一點接通。 陳準的面容出現在螢幕裡，他靠坐在床上，應該是剛洗完澡還來不及擦頭髮，只在肩上墊了毛巾，髮梢末尾偶爾滴水。他後面是暗色的背景板，暖色燈光打下來，顯得他的面容白皙又柔和，只是在看到凌羽時，表情明顯愣住了。 凌羽那邊的光線也暗淡，但她實在惹眼—— 半倚在靠枕上，一隻手扯著被子在鎖骨處，她把黑髮往後撩了撩，隨後抬眼望向螢幕，露出的面板和肩頭一片白膩。 凌羽好像沒有察覺到什麼不對勁，瞧了瞧他，又直起了一點身子，語氣輕柔：“你洗澡了？” 被子隨著她的起身又往下滑了一點，她確實什麼都沒穿。 陳準眸色深了深，抿抿唇沒說話。 “嗯？”凌羽抬眼看他。 “什麼？”他像剛反應過來。 “沒事，”她笑了一下，“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陳準隔著螢幕望向她，總覺得此刻的凌羽說不出的蠱惑人心，只喃喃道：“你問。” “我們分開這些年，”她說，“你有沒有經常想我？” 陳準的呼吸緊了一瞬，兩秒後則反問：“你呢？” “經常想。”她說。 他眸中有別的色彩在流動：“我也是。” 凌羽歪頭看他，笑了一下，丟擲了下一個話題：“白天更想，還是夜裡更想？” 陳準躲了一下她的目光，回答得含糊：“都有。” “你猜猜我什麼時候更想你？”她的手指繞著發尖轉啊轉，被子又往下滑了一點，她好像不知情，很快自問自答了，“我是晚上睡不著的時候更想你。” 陳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一時心亂如麻：“凌羽……” 但對方用手背掩了一下面容，隨後輕輕打了個哈欠：“我明天還要上班呢。” 陳準還沒反應過來，她說完便開始湊近，她的面容在螢幕裡放大，聲音低微，像在說悄悄話：“晚安陳準。” chapter 52 隔著距離，這兩個字顯得那麼適得其反，陳準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凌羽那邊就利索地掛了電話。 陳準看著聊天介面，手指點了點螢幕，發過去了兩個字—— “晚安。” 她沒有回覆。 直到第二天晚上，陳準才看到置頂的羽毛符號上面浮現了小紅點。凌羽發來了一條資訊—— 「剛到家」 陳準點開對話方塊，打了一行字：「怎麼這麼晚」 凌羽大概過了二十分鐘才回復：「今天加班了」 陳準的手指在螢幕上點了幾個字，隨後慢慢刪除，正重新打字的時候，那邊就打來了影片電話。 他原本躺在床上，看到後立刻坐了起來，先將床邊的檯燈調亮了一下，伸手壓了壓被弄亂的額前頭髮，這才點開了接通鍵。 手機螢幕裡的畫面看不到人，陳準聽到了吹風機的轟鳴聲，隨後聲音停止，畫面旋轉了一瞬，凌羽的面容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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