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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她住到姑媽家,姑父和姑媽因為她的到來經常吵架,又忽然有一天不吵了,姑媽開始對她和顏悅色起來。 日子也算過得去,唯獨有一次,她因為學校佈置了看電視節目的作業,和表弟馬家明因為電視爭奪了起來。 馬家明那時候才不到十歲,但是說出的話卻驚人的殘忍。他說這是我家的遙控器,要不是你媽求我媽,又給了點錢,我們家才不會養你。 凌羽不說話了。 夜裡她把姑媽的手機偷過來,一點點地翻通訊錄,果然在裡面發現了“王金玲”三個字。 她用圓珠筆把電話號碼記手心裡,半夜偷摸就開始收拾東西,從家裡步行到了火車站。 她沒有身份證,只好拿著學生證買了去海城的票。 那是凌羽第一次坐火車,搖搖晃晃的鐵皮箱子,裡面的氣味奇怪,到處擠的都是人。她買的站票,只能抓著火車座椅,中途又感覺腳尖踢到一團軟乎乎的東西,凌羽低頭一看,竟是座位下面蜷縮著睡著的人的小腿肚。 下了車,她繞著海城火車站找了一圈,才從一個賣報紙的玻璃亭裡看見公用電話。 她交給攤主五毛錢,攤開掌心一看,圓珠筆寫的字跡被汗浸得有點花,最後一個數字模糊不清。 凌羽就一個數字一個數字地輪流試,聽到聲音不像就立刻掛死,打到第七個的時候,有人在電話裡喂喂了兩聲。 她說你是誰? 凌羽一聽見她聲音,眼睛瞬間變得滾燙,她沒忍住抽噎了兩下,說,快你來接我,我現在就在海城火車站,這邊有個賣報紙的玻璃亭。 對面不說話了。 凌羽將手指放在嘴巴里死死咬住,為了不讓自己再發出哭腔。她覺得有點丟人,可是眼淚就是不受控制地往手背上砸。 她問:“你自己一個人?” 凌羽咬著手指不說話。 “你在那等著,別動。” 凌羽點頭,又想著她聽不見,連忙“嗯嗯”了兩聲。 過了不到半小時,有兩個穿著警察制服的叔叔過來了,問了她的名字,又說帶她去一個地方。 凌羽不動,她面色固執:“我要等我媽媽。” “你媽媽是不是叫王金玲?是你媽媽讓我們來接你的。”警察叔叔看著很和藹。 對方說出了媽媽的名字,她便跟著他們回了警察局,裡面的人都很好,給她水喝,還把風扇拿到她面前讓她吹。 她等了一下午,終於等到了一個婦女出現在門口。 是姑媽。 姑媽給警察鞠躬道謝,又帶著她坐火車回去,一路上沒有交流,只是快到家的時候,姑媽說了一句話:“她有她的難處,等你有本事了,自己再來找她。” 凌羽那年十四歲。 之後她斷斷續續從街坊鄰居里聽說了王金玲的一些片段。她東聽一耳朵,西聽一嘴,稀稀拉拉也能拼湊起來對方真假不定的生活。 前面賣羊肉湯的大姨給別人說王金玲回海城開理髮店了。大姨語氣帶著鄙夷,嚷嚷道,以前是大學生又怎麼樣,還不是一樣幹這營生。後面賣魚的二姐趕緊讓她小聲點,說哪有的事兒,人家改嫁給一個姓陳的老闆,現在正當闊太太呢。 偶爾,姑媽會對她提一嘴,說海城那邊給她寄過來了一點學費。凌羽的回答每次都一樣,她說你和姑父存著就可以,除此之外,其餘時間姑媽從來不提王金玲,凌羽也從來不問。 凌羽很少問他們要錢,店裡不忙的時候,她就去找點別的活兒幹—— 刷碗,端盤子,發傳單或者當理髮店學徒工,她也去過很多城市,只是在上大學之前,再沒去過海城。 凌羽在三號線上睡著了,睜眼時才發現已經坐過好幾站。等她再坐回原站點上來,已經快十點半。 她走了一段路才找到地方,再三確認,橡樹莊園竟然是一個別墅區,而進門需要刷卡。 二十分鐘過去,只有一輛車從裡面出來,沒有碰到進出的行人。 看樣子,一般情況下外人無法輕易進去,認識到這一點,凌羽反而鬆了一口氣。 大門旁邊有一個沒人的站崗臺,她索性屈膝坐在傘下面,將臉頰貼近懷中的揹包,隔著布料的最內層,是那張銀行卡。 腦袋放空了一會兒,凌羽準備打道回府。 正當她剛起身,有一輛計程車從拐角處出現,臨到門口時,又緩緩停下。 凌羽將衣服和表情一齊整理好之後,看到一個高個子男生從車後座彎腰下來。 他肩寬腿長,揹著斜挎包,步伐邁得很快,走到旁邊的人行側門後,手腕往上輕抬,隨即“滴”了一聲,雕花鏤空的複式電動門便徐徐開啟。 上午的陽光熾熱,他手腕上的石英錶盤折了光,電光火石間,凌羽下意識地向他的右耳側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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