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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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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勝控制不住自己地大喊:“我知道,我在你心裡根本不是東西!”

可楊興並不需要答案,痛失的憤怒衝昏了頭腦,他大聲咒罵著,想一股腦地找一個發洩口,完全不估計殺傷力地衝口而出:“對,你就是個喂不熟的小白眼狼,農夫與蛇的故事裡的蛇!養你這麼多年,白疼你了!告訴你,李師傅偷東西我都不恨他,但是你不一樣!你咬我一口,我到現在都緩不過來!你以為我喜歡在家裡招個陌生人來,還不是因為你,你害得我別的女的怎麼摸都他媽起不來你給我擦兩下我就。。。。。。”

激流而下的語速忽得嘎然而止。

楊興激動的表情還難以剎車,鼓著眼睛,眼皮一眨不眨地僵著,沒等開始後悔自己到底說了什麼,已經被忽然襲到的力量按住了。

唇齒碾壓的頃刻之間,嶽勝渾身象被一把火點燃了,理智和剋制被熊熊烈焰吞噬得渣都不剩,只知道吻上去,不顧抗拒地死死吻上去,用卑微的纏綿換取一種哪怕可以稱之為粗暴的甜蜜。

來自口腔內部熱辣的糾纏,嘴唇的柔軟和氣息的交替,緊緊地象是要嵌進對方身體一般的男性的擁抱,讓楊興渾身肌肉繃緊。推搡著,卻被困在侷促的床頭,一時難以掙開,反而加深了壓制。緊貼在身上的肢體,有著久違了的熱度,便在這種推抵中,楊興的舌頭跟身體一樣喪失了自由。如此長時間稠密溼潤的激吻,在他的人生中從未出現過,算得上是填補空白的體驗。慢慢地,慾望抬頭,丹田發熱,缺氧造成的暈眩感誇大了舌尖的觸覺。他被迫陷入了吮吸的漩渦,人為地非自然地攪扭轉動起來,意識被抽成真空,只剩下感官,順著空蕩蕩一無可取的皮囊無限擴張,直至血脈的盡頭,蠢蠢欲動的邊緣。

被放開的時候,楊興的嘴唇隱隱發麻,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閉上的,睜開來視線模糊。他習慣地去摸眼鏡,鼻樑上卻推了個空。

扯掉眼鏡的罪魁禍首幫他戴了回去,他卻依然目力渙散看不太清。

“我,我去掛失。”

嶽勝的聲音在急速的喘息中沙啞得幾乎變調走板,離開得也快,象是丟下一句話就落荒而逃。

楊興簡直要懷疑這小子是不是聽到了自己的心聲,所以才滾得如此迅速。剩下他一個人,茫然地等待胸膛裡的激跳恢復平靜,意識回籠,以及充血的肌體逐寸萎縮。

剛才暴風驟雨一樣的各項峰值飆升,現在又再直線陡降,楊興覺得心臟很成負擔。太不健康了,這樣想著,窗外傳來了清晰而細微的沙沙聲響。他手撐著床沿慢慢站了起來,透過玻璃,蒼灰色的城市上空洋洋灑灑飄落下來白色的片狀晶體。有些貼在佈滿灰塵的窗戶上,一眨眼的功夫,就迅速消融了。

楊興下意識地伸出手指,輕輕搭在濡溼的那一小塊液體上,指尖是乾的。

連悲哀都隔著一層。

很難被取悅,也很難被觸動,人到中年的悲哀。

只有記憶裡的傷,無法漸行漸遠。每一次逼近,依然鮮血淋漓。

“閱閱。”

楊興閉上眼睛,把腦門緊緊抵在冰冷的窗上喃喃出聲。

爸爸好想你啊。

失竊事件在整個小區引發了熱議,物業保安紛紛上門來安慰,態度誠懇又堅決,拍著胸口表示,小區的監控設施完整,原則上排除了安全隱患。可當嶽勝索要監控錄影時,又支吾起來,東拉西扯,不得要領。

楊興揮揮手。

“算了算了。”

嶽勝倔強地垂下眼睛,不看他,臉上的表情卻依然較真得不肯罷休。

開門輯盜的人是自己,楊興不好發作,只是心疼那塊表。明知道打到醫院詢問李師傅下落也是白搭,但還是一邊撫弄著空表盒一邊拿起了電話。

再及時掛失,家裡的財產還是縮了不少水,兩大一小三張嘴,嶽勝怕過月末,可那一天還是會穩穩當當準時到來。他操作著網銀把這個月該繳的各項費用划走,看著螢幕發了會呆。

騎車去菜場,外面依然兵荒馬亂。難得的幾天暖冬,風吹過來有春天的柔軟。如果是小時候,大概會讓人聯想起肉體的醚香。然而現在pm值爆表旺盛,那肉體上沾滿了陳年的灰塵,只有燻人欲醉的暖臭。

回來路過古玩市場的巷子,他心裡一動,鬼使神差地捏了閘,單腳划著地面一點點向前溜。攤主和看客們的表情都很閒淡,嶽勝的視線在那些不知真假的古董舊貨和器玩之間遠遠巡視,直到巷尾。

“要什麼?”

“。。。。。。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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