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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懷孕了。其實跟你在電話裡說也沒什麼不好,但我總是猶猶豫豫,沒有自信……對不起。”
他緩過了奔跑後缺氧的勁,在逐漸清晰的視線中看到一個雙眼通紅的夏勉。
這是李笠從未見到過的,夏勉不再對任何事都遊刃有餘的神情。
“我要這個小孩。”夏勉緊盯著李笠,一字一字地說,“我也要你,李笠。我們會一起走下去,所以別再對我隱瞞任何事,我要聽你對我說清過去的每一個細節。”
李笠望著他,一瞬也紅了眼睛。
洪水決堤,沖刷多年藏捂的爛瘡。洶湧過後,大雨終究有時盡。
如果要說“八年前”,究竟該從哪裡開始說起才好?
午夜夢迴時,李笠曾打過無數遍腹稿。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家裡的情況?我家只有我姑姑,她排除萬難收養我,我從來都將她當做媽媽看待。那年六月我大學畢業,首先回了老家,想要把姑姑接出來。”
李笠和夏勉坐在沙發的兩端,面前是象徵夏日回憶的紫紅色葡萄掛畫。他扒開軀殼,把糜爛不堪的內裡一點點講給夏勉聽。
當李笠在畢業典禮上給夏勉打電話時,他沒有想到今後會失去夏勉這麼多年。他懷著一個新鮮畢業生的天真與單純,以為與人相愛相守最大的難關僅僅在於讓所愛之人也愛上自己。
李笠的姑姑用一己之力給了李笠完整家庭的關愛。李笠帶著本科畢業證和大學期間攢下來的錢回到老家,以為只要他開口,就可以順利接出姑姑。
“我回到老家,才發現姑姑被收爛賬的人纏上了。有人騙她借高利貸,本金加利息滾到了七萬以上。我們還不起,收債的人就在我家樓道潑了紅漆,一天到晚二十四小時打騷擾電話。這是我一開始換掉手機號碼的理由。”
提及這段經歷,李笠的言語概括而簡練,不願詳說。他流露出挫敗的神情,抬眼望著夏勉,像是在問:“才七萬而已。我很沒用吧?”
在家庭債務面前,他只是個無力的窮學生,他可以在催債人跑來家裡鬧事時挺身擋在姑姑身前,拿廚房裡的菜刀壯膽;他也可以在事後拿清水和抹布刷洗樓道里的紅漆,對鄰居挨個彎腰道歉。
可是你問他有沒有錢,能不能解決問題?
他是無能為力的。
李笠換了電話號碼,帶姑姑偷偷搬家。沒過多久新地址就收到了律師函,還有偽造警方檔案寫的“立案警示”、“最後警告”,上面明確寫明姑姑及其聯絡人李笠的身份資訊、欠款金額,警告他們再不還款將會“刑事立案”。
到這時,李笠才真正為赤裸裸的現實感到害怕。無論律師函和警告是催債人嚇唬他們的手段,還是真的要走法律訴訟途徑告他們,都讓李笠明白一個事實: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如果他們始終無法還錢,終有一天會以合法的方式面臨懲罰。
“……我在老家找了份工作,一邊還錢,一邊找律師詢問有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我很後悔這段時間沒有聯絡你,我一方面是覺得我太無能了,沒有臉面和你提及這件事;二是律師說我不用太在意催債人的威脅和騷擾,我覺得我多打幾份工,就可以儘快還完七萬,擺脫掉債務麻煩。我可以在不打擾你,不讓你得知我有多窘迫的前提下,還遵守和你的約定,只是會遲到那麼兩三個月而已。”
七萬能有多難?
踏踏實實地工作,一點點地追趕利息,總有還清的一天。為了姑姑,李笠起早貪黑從不說苦。
如果他只是“一個人”的話,說不定真能在兩三個月內還清債務,去b市赴夏勉的約。
但他是一個糊塗的oga。他不知道自己懷孕了。
“我同時做好幾份工作,可能比較辛苦。那段時間也沒空考慮別的事,工作完直接睡覺,醒來繼續工作,就這麼反反覆覆。八月份我老家很熱,蚊蟲很多,我脖子上有個地方老是在癢,我以為是蚊蟲叮咬,就用手去抓,那一整個八月都在用手抓……”
李笠說到這,聲音逐漸帶上了哭腔。他彎下腰蜷縮起來,用手撐著腦袋,一下下悔恨地捶打。他彷彿被人拉扯進一個黑色的噩夢屋,他敲打自己,卻怎麼也醒不過來。
oga腺體在側後頸,李笠忙得白天黑夜顛倒,沒心思照鏡子,所以他從不去看被他抓撓的地方長什麼樣子。他只是奇怪自己洗手時為什麼指甲縫裡總有血跡,可他又總是不甚在意地將血跡清洗掉,並對此習已為常。
“你記不記得那年五月,我來b市找你,和你一起待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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