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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材料的實在性,而在心的範圍裡,它又表示一種分離的心理機制——總之吧,好像大概是這樣,但佛教的基本概念之間也是相互闡述的,總之你總能從一個含含糊糊,轉入到另一個含含糊糊。
接下來你開始在佛教的世界裡努力分清到底什麼是物質的基本元素,什麼是心理的基本元素,然後你不得接觸一個詞,叫作“力”,這個概念有種叫人發瘋的特性,連頭腦很清楚的佛教學者舍爾巴茨基都忍不住說,“在佛教術語裡,力與受這些影響的實體之間,始終存在著某種搖擺不定。”
語言問題
當然啦,在我們的世界裡,我們會把思想與行動分開,而佛教世界裡,力與意志說的是一回事——現在你明白了,其實很難懂得佛經,因為那是用一個或多個語言系統,去解釋另一個語言系統,而且,嚴重地缺乏約定俗成。佛教理論在巴利語、藏語、英文、中國文言之間轉來轉去,混著太多的思維方式,有一種比較困難的情況,就是很少有人懂得佛經裡在講什麼,當然,更有比較容易的情況,那就是每個人都很明白佛教在講什麼。
我只能假設自己遇到了比較容易的情況,於是開始瞭解佛經中這些基本元素的非實在性,非永恆性,及不穩定性,以及佛教透過內觀禪修所研發出的人的認識過程,它的萬有因果律,也就是相依緣起,接下來是業,接下來是瑜伽行派,經量部,接下來是涅槃,大小乘,關於絕對的兩重性,以及諸如“相對本身是相對的嗎”這一類雜七雜八的問題——我這還是用現代白話文在說呢,要是你去看看中國古文,以及下面的小注,什麼龍樹說,法稱說,情況會如何完全可想而知——更何況,佛教理論與印度其他宗教理論重疊之處太多,而那些宗教都比佛教還要古老,講的道理像佛教一樣也能叫你心悅誠服,你後來簡直就搞不清那一種是佛教的,哪一種又是婆羅門教的——實話說吧,在一年多的時間內,真是差點兒叫我成為一個古印度小知識分子,更確切地說吧,我被古印度人的想法給搞暈了——他們居然能一邊要飯吃一邊想出這麼多事兒來,我不得不問,他們到底給那幫智者吃了什麼,才讓他們如此思如泉湧?
信仰衝突
事實上,在人類文明早期,世界各地各個種族的形而上知識體系差不多全是猶如宗教,是由一些支離破碎的感悟、體驗與相信組成,這些文明也受制於地理等各種原因而相互間很少交換資訊,很明顯,你具有某種信仰,多半要看你碰巧生在哪一個地方,各種信仰相互融合、衝突與競爭是更晚期的事情。由於很難理清這其中的曲折,在被多種宗教人士就某些教義詰難之際,某些現代人乾脆圖省事兒,統稱之“宗教的狂熱狹隘”。
奇蹟出現在古希臘,最古老的混成一團的知識被分類了,亞里士多德以後,知識則成為一個個比較清楚明白的系統工程,分頭去解決人類在實踐活動中遇到的各種問題,從宗教到哲學,到政治學,經濟學,最後到科學,細到你可能遇到的每一個問題都恨不能有一種解決方案。當然,這些方案不是終極方案,但人們相信它是一種可漸漸逼近答案的方案。從這一角度講,人類的生存活動本身,便成為一種創造問題與答案的過程——基於常識,我們現在知道,很難有哪種一攬子方案從根本上解決所有問題,我們甚至要把問題事先約定一下,然後再在可能的範圍內討論答案。
但佛法不信這個邪,它兩千前就聲稱解決了所有問題(其實人類文明的早期宗教無不如此),兩千年後,它對於世界存在的諸多問題仍是熟視無睹,仍然堅持這樣認為。具體地說,那就是備受佛教徒推崇的“四聖諦”,方法是把所有問題都歸結到一個問題上,然後集中精力解決它,這方法在科學上稱為“向下還原法”。
這問題的起步兒就是“諸受是苦”,而受是什麼意思呢?受的意思是樂與非樂,以及非樂非不樂。
諸受是苦的字面意思是:樂是苦,不樂也是苦,不樂與非不樂同樣仍是苦!
靠!
從另一角度解釋,即所有被二元對立沾染的現象都是苦,而我們人類的生活就是在二元現象的基礎上展開的,佛法作為一種宗教,它創造了“苦”這個問題,同時也就創造了一種宗教需求,它解決了這個問題,也就是滿足了人類的離苦需求,使大家從二元現象裡解脫出來。但佛教卻未發現,二元現象僅是人類創造人生問題的一種方式,而不是所有方式,且是不是在這種方式中,完全地取決於觀察者,也就是取決於你是否認為人類生活在二元現象中。我們完全可以說,二元對立只是一種闡述生活的方式,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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