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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小水說:“早著哩,慌什麼呀!是嫌我在這裡不方便嗎?你中午飯沒吃好,我給你做一點清湯麵吃吃。你把孩子抱著吧,這小東西今晚也沒瞌睡了!”
小水去了廚房,金狗就逗著孩子玩。孩子的眉裡眼裡太像福運了,金狗心裡就酸酸的。很快,清湯麵端上,小水坐在一邊看著金狗吃,一邊問鹹不鹹,酸不酸,撩了衣服將奶子塞進孩子的口裡喂。金狗看了她一眼,突然發現她的上衣第三個紐扣沒有了,順口說:“你釦子掉了,剛才我見你的扣子好好的,怕是遺在灶火口了。”
小水卻勇敢地仰起了頭,直看著金狗說:“是掉了,你不是拿著我一枚釦子嗎?明日,你給我帶來,我再釘上,好嗎?”
倏忽之間,金狗想起了當年上州城前在州河岸邊的那一夜!那一夜是那麼遙遠的事,又是那麼清晰,像是剛剛發生過的事一樣,他看著小水,無聲的熱淚就驟然湧出來了。小水拿了手帕去給他擦的時候,她渾身竟然一下子軟癱,栽倒在金狗的懷裡,也已經是淚流滿面了。
油燈在搖曳,昏昏地卻結了心花,睡著了的鴻鵬發出細微而又均勻的酣聲。金狗感受到了小水的心跳,小水也感受到了金狗的心跳,那心律就合成一個節奏;他們都沒有說話,後來看著那燈焰,一閃一閃的,就各自都在想:那也是心臟吧。
一聲亮亮的雞叫,窗紙白了。
小水說:“金狗叔,你今日就去州城嗎?”
金狗說:“你還叫我是叔?”
小水說:“……金狗哥!”
金狗說:“今日怕不行的,既然回來了,村子裡就有好多人要來的,我們家還沒請過客的。”
小水說:“是要請客的,是要請客的。到了後晌,你去看看大空吧,他死了還沒有埋,‘浮丘’在窪地裡。過會兒我就去找伯伯,讓他寫一篇祭文,仙遊川只有伯伯能寫這類文章的,寫了咱去給大空化化紙。”
金狗說:“是呀,得去看看大空,也該讓他知道鞏寶山的那個女婿被逮了,一命還一命了。”
這日中午,金狗家果然來了上百人,矮子畫匠從來沒有接待過這麼多客,酒菜當然不夠,他就把飯供足,小水擀好的一案長條面被撈吃完了,再擀一案還是吃完了,就直擀了十三案。
吃罷飯,韓文舉把給雷大空寫的祭文拿來,金狗看時,竟是老格老式的駢文。金狗就說:“這文章也真只有韓伯能寫了!”
韓文舉說:“你以為你當記者就文墨深嗎?我有一本舊式文體書,怎樣寫銘錦,怎樣寫碑文,上面全有!你要學,我可以教你。你看看我寫得像不像他雷大空的一生?”
金狗一邊看著,就一邊說:“你怎麼能這樣評價他呢?他不是‘心比天高,命如紙薄’,也不是‘失卻根本,忘形得意’,更不是‘家聚萬貫空身去,亡魂警示後人寒,生命如燈忽吹滅,人世煩亂向誰遣’!這我得改改!”
金狗就一字一句認真修改起來。
韓文舉不悅了,說:“那是祭文,一燒化就完了,那全是給活著的人過眼的。”
金狗說:“韓伯這話對著的,可大空一死,卻不是讓活著的人都心灰意懶啊!”
小水也說:“伯伯你沒金狗瞭解大空!國家幹部死了是開追悼會的,大空原本是農民,咱給他寫祭文,也就是和追悼詞一樣的!”
祭文改好以後,金狗就同抱著鴻鵬的小水去了雷大空的“浮丘”地,兩人跪下,獻了酒,上了香,化了紙,金狗就唸起祭文來:
維公元一九八×年歲次××初冬月壬子日傍晚,愚兄金狗痴妹小水率內侄鴻鵬謹以燈光之明,香菸之繞,紙錢之化,杯酒之奠,盒食之供,致祭於弟兄雷大空之靈前曰:四者雖微,一聊表思念之心。賢弟篤兄幼生寒門,性情爛漫,父母早逝,行不檢點。咱三人苦裡結識,同命煎熬,數十年風風雨雨霜露冰霰,金狗從軍,小水外遷,你浪跡社會,賣鼠藥子荊紫關,下廣州而販銀元,衣不蔽體羞醜不顧,蓬頭汙面遭人作踐。幸遇世道變遷,巫嶺上多種經營榮繁,州河上往來商船梭穿,你幫福執行船萬里無事故,浪裡白條赫赫顯顯男子漢,協小水整理家務,上敬下恭,愛人友鄰和睦相處,滄桑共濟費盡心肝,偏天有不測之風雲,人有旦夕之禍福,你為小水義憤填膺,剁斷仇人腳趾而復仇,身陷牢獄,蒙受冤情,咆哮公堂斥兇頑。千難萬苦,逼你不甘可憐,政策英明,催你一腔大願,貸國券,辦公司,善於經濟商行,通於人事周旋。幾何時,千般聰明,萬般精幹,身纏萬貫,氣勢喧喧,脫草履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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