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溼漉漉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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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伕見江稚梧身影搖晃,關切她可是乘船累到了,要攙她到車廂內坐下歇息。
江稚梧揮手攔下車伕的動作,“你對她報了我的姓名,那她如何回應你的?也一五一十一字不落地對我說來。”
車伕低頭回憶了會兒,“那位姑娘只說了句什麼,怪不得蒙著面,還說難怪知道得那麼清楚,接著就隨兩個嬤嬤回府上了。”
說到這裡,車伕還頗憾然道:“小的看到北庭王府的門楣時,心想運氣好還能討個賞錢呢,卻沒想到連個謝字也沒收到。”
江稚梧恨鐵不成鋼乜他一眼,“那你還指望她能登門謝我?”
“噯……這……”
車伕才品出不對味兒來,搓著掌心問自己可是辦錯了事?
江稚梧嘆息,只說車伕不該隨意將主家的事情告訴外人,隨後搖頭上了車,左右事情已經到了這裡,也無非就是阮奚覺得被她戲耍了更加惱她,別的倒也沒有什麼大的差池。
反倒是她應該好好想想,阮奚怎麼會是北庭王府的人?
她說許鶴沉是她的發小哥哥,那許鶴沉和北庭王又是什麼關係?
車輪碾過石子微顛一下,江稚梧心中也一突跳,想起北庭王一脈也都是許字一氏,前北庭王是跟著先帝開疆拓土的赫赫武將許瀾,現北庭王是許瀾獨子許翎。
江稚梧不自覺推開袖口摸上腕間的黑玉戒,許鶴沉曾說這是金珩墨玉,是王室才可以用的。
蔥白的指尖發顫,連續拆了三次才把繩結開啟,她捏緊了戒指伸到窗外對著光仔細看。
果然如同她記憶中一樣,這戒圈內刻著一個許字,當時她並未將這兩件事聯絡在一起,還單純地憑藉這個許字認定了許鶴沉在姓名一事上並未騙她,但現在再看,恐怕這分明就是那北庭王的戒指!
用她仇家的東西來給她貼身帶著做保命符?
還是說,他就是北庭王?
江稚梧只覺得心臟好似被人用手狠攥了一下。
然而到此刻,她還是隱隱希望著許鶴沉或許只是許姓下的一個分支,許是大姓,就算許鶴沉與北庭王撞上了也算不得什麼。
他能答應她殺了北庭王,說不定也和那一脈的許家有仇呢……
渾噩想了一路,江稚梧魂不守舍地回到祝宅。
今日是個晴好的天氣,太陽暖洋洋融著積雪,院子地面淌了一層溼漉漉的水,反射刺人眼的光。
江稚梧悶頭走路時免不了被水窪晃了眼睛,她卻也不躲,就感受著眼中不適,回想曾經和許鶴沉接觸的點滴,他瞳色有異、畏光,可能是外邦人,但是前北庭王許瀾和王妃都是漢人,所以他不可能就是許翎。
可如果他當真是外邦人,又怎麼會有一副除了瞳色完全與漢人無異的面孔,又怎麼會有漢人的名字。
江稚梧想得太急,太快,以至高彤在後頭喊她名字時她嚇得一聲驚叫。
高彤也被她的反應嚇著了,撫著心口問:“妹妹這是怎麼了,我方才在後頭叫了妹妹好多聲,你都未回我。”
“呀,怎麼還哭了?可是有人欺負你?”
高彤快步轉到她正對面,用帕子幫她吸去臉上的淚珠子。
江稚梧茫然抬頭,這才發覺自己竟是滿臉的淚水。
她拭掉眼角的淚,“沒人欺負我,就是想到了傷心事。”
高彤不信,兀自猜想起來,“雅集上都是文人不至於做出不知廉恥的事,難道姑娘是又遇著那個堵上門的潑皮女子了?”
江稚梧失笑,她確實又遇著了阮奚,不過這和惹她落淚倒沒什麼關係。
她從懷中掏出摺好的詩文交給高彤,“高姐姐,能不能讓祝公子找危亦安來家中一趟,就說我有些事情要單獨和他說。”
高彤忙不迭應下,手拿詩文想謝江稚梧,還想繼續關懷她兩句,然而江稚梧只是擺擺手讓她不必多言。
“晌午在雅集上吃過些點心,午飯就不必再喊我,我就在屋裡等危亦安。”
高彤看她走路尚要扶門的落魄模樣不敢耽擱,立刻安排祝玉山去鏢局找危亦安了。
屋內,江稚梧找出一張生宣,滴茶研墨,從她與許鶴沉初次相逢起到如今所有的資訊一一寫下,直到她停筆,外頭剛好傳來叩門聲。
江稚梧道了聲進,卻看到進來的只有祝玉山一個。
“江姑娘,危當家的人不在,聽鏢局的兄弟們說,危當家要親自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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