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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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璧鈉ā!��

“後來呢?”

“我有那麼多血債,還不得立功贖罪?”

“立功贖罪?”他想起了要他參加學習班揭發周浩的事。

“揭發你,支隊長,要不幹嗎整我?咱們不是一塊關進汽艇嗎?喝,那聲勢,印色盒子放在面前,說一句,記一句,按一個手印。他們問:‘鬼子沒碰於而龍一指頭吧?’‘關在汽艇上,綁都不曾綁吧?’‘大久保客客氣氣跟他談話吧?’好,一張紙上先按了三個手印。他們又問:‘談判以後,於而龍答應條件,向日本人投降,是不是?’我從凳子上蹦起來:‘青天白日,你們也不怕大風閃了舌頭!’他們拍桌子嚇唬我:‘囂張什麼?你血債累累,還不趕緊揭發,這是給你機會。’我對他們講:‘謝謝你們的關照,可我總不能昧著良心說瞎話!’那些人勸我:‘反戈一擊有功,按手印吧,可以減輕你的罪過。’我說你們馬上把我五馬分屍,我也不按手印。他們火冒三丈,說:‘於而龍自己都承認了,你還包庇!’他們非要我按不可,折騰了一天一夜,支隊長,他們輪著班逼我:‘手印,手印!’我是個殘廢,只要一暈倒,他們願意怎麼按都行。一橫心,逼我去殺死人,也就罷了,這會兒又逼我去殺活人。‘按!’‘不按!’我搶過那張紙,撕了個粉碎,咯嘣一口,把這根手指頭給咬斷了,叫你們按去……”

於而龍看著那短了一截的手指頭,剎那間回到三河鎮那次驚心動魄的戰鬥場面中去。

就在三河鎮戰鬥結束以後,打掃戰場,在一片蘆葦叢中,發現一個年輕的戰士,緊握住一個鬼子不放,他那雙大手,緊掐著敵人的脖子,那五個鋼打鐵鑄的手指頭,生生地勒死了對方。但是,別的敵人又用刺刀戳死了他,他背上留下了幾個血洞,流盡了最後一滴血陣亡了。

現在,於而龍想起那始終無法鬆解的手指頭,是怎樣費了半天的勁,才從鬼子的脖子上掰開。老林哥就像當他還活著時那樣,喚著這個戰士的小名,親切地跟他懇談著:“鬆開吧,你放心好了,我們一定給你報仇。你看,連支隊長也來看你啦,哦!鬆開吧!隊伍該轉移了,我知道,你是個好樣的戰士……”說來也怪,話沒有講完,那個鬼子的頭顱滾到一邊,死者的關節緩解了。

於而龍從來不相信鬼神,但是,直到今天也無法解釋,這個奇特的現象。現在,他從一個黨的基本群眾身上,看到了愛和恨是一種多麼強烈的感情,他緊緊地握住了那個殘廢人的手。

記起來了,當得意洋洋的敵人,把他倆押上後邊那條炸壞的汽艇,準備凱旋迴城的時候,這個脖子險幾砍斷的人甦醒過來,雖然費了很大的勁,但說得很清晰:“多餘啊!支隊長。”

於而龍扶住他,關注地問:“你為我受苦了。”

他很遺憾:“也沒救了你。”

大久保狡猾殘忍,究竟是個正牌軍人,而且還讀過《三國演義》,自比諸葛孔明,所以對於一直交手的於而龍,比較優容寬待,不僅不去捆綁他,而且勸降遭到他的辱罵,也笑笑不往心裡去。只是把那底艙的密封艙門關緊,回到前邊艇上,發出“開路”的命令,浩浩蕩蕩地回縣城去了。

勝利者的得意心情,於而龍能夠設想得出,心想:且慢高興,游擊隊的戰爭小曲離結尾還遠著咧!

那個受傷的人,挺關心身外的事物,貼在鋼板上的耳朵,聽見了密封艙外的動靜:“怪!鑼鼓傢伙,誰在敲敲打打?這年頭。”

於而龍悄悄地告訴著:“要給大久保辦喜事咧!”

“哦,我懂啦,指導員會救咱們的。”他笑了,但又不敢笑,因為一笑,致命的疼痛,使他滿頭冒出豆粒大的汗珠。

“堅持住!”他抱住這個受傷的鄉親。

在艙外,那些鬼子和偽軍都被鑼鼓聲、鞭炮聲吸引著,站出來看熱鬧,哦,還有耍龍的,踩高蹺的。一般地講,廉價的噱頭,有時會有較高的票房價值。汽艇上的敵人,都咧開大嘴呵呵樂著。但是,表演應該恰到好處,過分誇張,矯揉造作,缺乏內心真實情感,反而會被觀眾看出假來的。這些年來,看到過多少裝腔作勢的拙劣演員,被噓下了舞臺,人民是最有鑑賞水平的觀眾。

大久保並未失去必要的警惕性,在駕駛艙裡,焦躁不安地踱步,自言自語地:“什麼的幹活?”翻譯官趕緊湊過去向他介紹:“老百姓歡迎皇軍打了勝仗,活捉了於而龍,為隊長閣下慶功咧!”他搖著腦袋,懷疑地注視著那些歡躍高興的人群,不相信一塊被征服的土地上,人們會這樣真情實意地為他慶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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